再说了,昨天皇上也松了口,说她不用处处按着宫规。
那就好,对于白棠来说,宫规不就是见人就磕头吗。
给皇上磕两个头还就算了,回头还要给阿澈磕头。
越想越是别扭的厉害。
幸好,她的膝盖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免遭涂炭了。
“白大夫,不知是不是昨晚施针起了效果,孤昨晚睡得不错。”
皇上说这话,估计也不是让她搭话的。
白棠默默的,继续做听众。
“所以,今天起得晚了,孤遇刺以来,没有上朝,朝中的事项都录成奏章,送到御书房中,如今也快堆积成山了。”
白棠还是不开口,连皇上都停下来,微笑看着她。
“白大夫不用这么拘谨的,孤也想和你聊聊。”
不亲不熟,聊什么聊。
但凡说错句话,罪名比功劳大。
所以,病情以外的事项,一律不聊天。
皇上不知道白棠以前是什么样的,也知道有些高人,本来就沉默寡言的。
他后宫嫔妃佳丽不说三千,也有数百,能这么安静的女人,实在少见。
不仅多看了白棠两眼,心想着,这话少的,虽然冷清点,倒是也有好处。
至少在跟前都不心烦。
白棠等他都说得差不多了,才提出要看伤势的情况。
其他的都还好,就是施针不能隔着衣物,每次都要皇上宽衣。
咳咳,还好阿澈就在旁边看着。
否则,以后那天忽然吃上莫名其妙的飞醋,白棠也是招架不来的。
再说了,自打学医以来,卢姐姐给她的那些医书上头,什么没见过。
眼前光着背脊的皇上和那些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白棠格外的镇定。
“皇上,昨天施针的两处,果然没有继续扩张的迹象,想来是方法对了。”
白棠心里有些矛盾,要是这法子用对了,皇上未必要留着她。
另外找几个施针手法好的太医过来,不就可以继续了吗。
万事开头难,这开头都开好了。
为什么还是只要她下针?
她差点抬眼去看阿澈,终于还是忍住了,回头有机会再问也不迟。
宫中的眼线多,皇上身边的恐怕更多。
千万别露出招人怀疑的破绽。
“那么,请白大夫继续替孤施针。”
“昨天是两处,既然皇上身体无碍,那么今天要多些了。”
白棠脑海里,先蹦出来的是皇上的惨叫。
两个地方都能痛成那样,不知道今天能怎么喊了。
白棠在旁边的盆中,洗净擦拭完双手。
依然拨了一盏灯烛到手边,没有比火燎更好的消毒方法了。
她集中心神,在红丝的六处末梢,看了片刻。
随即一口气,扎针而上。
皇上不出意料,又惨呼连连。
昨天还能解释,说没准备好,今天索性都省下了。
皇上也知道丢脸,不过实在是忍不住也没办法。
白棠预备着下一次,找个借口,给皇上捎带软木过来,把嘴巴堵上。
否则的话,一次比一次疼,他喊的也一次比一次大声。
她的耳朵吃不消。
皇上想借着同她说几句话,抵消了背上的痛感。
奈何,白棠实在和他没能说得上的话,皇上只能转头找皇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