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不管老夫人是否知道刚才那一场闹的,她按着自己想说的说。
“白芨想要劝他的母亲凌氏回心转意。”
“不能,家里这个样子,不能让凌氏回来,否则成天闹得鸡飞狗跳,我压制不住。”
“如果凌氏不回来,白家欠着凌家的那一笔钱,总是要归还的。”
老夫人一下子哑口无言,凌家借钱过来,是正经渠道,以前是两口子,可以不那么计较,如今已经和离,凌家早晚要上门。
“我知道老夫人的心性,不能为了这笔钱,容忍凌氏的做派。”
白棠顿了顿,眼睛只看着老夫人。
“可是这笔银子,实在不少,白家一时半会儿的拿不出来。”
老夫人僵着脸,白棠说话越来越直,一点余地不留。
“要说砸锅卖铁的,还是能拿出来,我也还有几件贴己的首饰。”
白棠知道白家的药铺不能开,银子根本不能周转过来。
老夫人要真拿出来,真的是咬牙切齿了。
她转过身,看看麦冬和香菜。
香菜点个头,凑到她身边听她叮嘱。
“拿五千两银票给我。”
白棠就是这么一说,五千两不少,没想到香菜居然直接给掏出来了,还多问一句,五千两够不够。
“五千两应该够了,据我所知,当日白三爷去凌家借了银子,说好是合伙做生意的,既然是正经做生意,那么赔了钱,两家都有份儿。”
白芨给弟弟喂了水,赶紧回来,就听到她这几句话。
“银票让白芨送去,送到凌氏手中,讨了借据凭证回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银子,这银子怎么能让你出……”
“老夫人是不是还记得,我被白家赶出去的时候。”
“阿棠,这件事情不要再提,是我做的糊涂事。”
“不,我说这话,不是要责怪谁,而是想说,驱逐出去的时候,老夫人平日给我的那些首饰,细软,都没有要回去。”
让她手边有些银子,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就算是为了这个理由,知恩图报。
老夫人给的戒指镯子,要是真算算市价,也都不便宜,更何况还有一箱白旗万留下的手札,难能可贵了。
“你,你还记得这些。”
“别人对我的好,我总是能记得的。”
老夫人张张嘴,还想说两句软话,可一听白棠口中,他们白家人都已经是外人,就算老脸的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再开口了。
白棠又询问了白芨学到哪里,有没有特别艰涩的部分,等白芨细说,她都记在心里。
然后没打算久留,直接起身了。
“阿棠,你还回来吗?”
“回来看看,总是必须的,毕竟父亲生于斯,长于斯……”
最后死于斯,没有往下说。
老夫人不知是安心,还是难过,冲着白棠的背影,哭得不行。
白棠一路而出,听到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知道是谁在追赶,压根不想理会。
“大姐儿,要拦着她吗?”
“我不想听她说话,更不想见着这个人。”
话音一落,香菜已经转身过去,将白芍直接给拦住了。
“白棠,白棠,你给我站住。”
只听见这一句,没底下什么事儿了,香菜自有她的手段,让白芍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