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送了茶水上来,站在桌边一会儿,都觉得压抑着透不过气来,赶紧跑开了。
回头看了白棠一眼,大姐儿怎么就坐得住。
白棠离得近也能感受到两个男人之间的威压。
她是见过觉心师父的,今天看来,又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虽然依旧语气温和,但是眼中透露出来的光芒,截然不同。
她坐得住,是因为她想再问问清楚。
父亲当年除了那个匣子,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留下。
觉心听了苏子澈的话,一时怔在那里,听起来轻描淡写的,却能从中品出不同的滋味。
“王爷这些年,心性却是更长进了。”
“高将军。”
“王爷,高将军早就死了。”
“高如林!”
“贫僧法号觉心。”
苏子澈被他接连顶撞了两次,倒是一点没生气。
越是这样,反而越能展开话题,如果对方来个波澜不惊,一问三不知的,才是叫人为难。
“好,觉心就觉心,你能把虎符物归原主,我替大顺的百姓谢谢你。”
苏子澈的话很是巧妙,他一来不为自己,二来不为皇上。,只说为黎民百姓着想。
让觉心根本不能反驳。
觉心咳嗽一声道:“什么叫物归原主,虎符交出去,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可是,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他也没办法拿回来。
所以,索性回到荀陵郡,往白棠的院子里一住,前一阵子外头风言风语的,他是一概不相信的。
陵王这样的人物,要说篡权夺皇位,他还能信三分,要说叛国,与碧逑国里应外合,再把他下放一次天牢,他也不会信半个字。
碧逑国,这三个字,只要划过脑中,他不自禁的就要咬牙切齿。
与这个相比,被陵王摆一道,又算得了什么。
取出虎符,毫无条件的付出,他就很清楚,自己是最后一次与朝野之中有所牵绊。
该放下的,终于都有机会放下。
他都想要谢谢陵王,布了这么个局,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否则,那块虎符就像烫手山芋,每日每夜烧灼他的心,让其不得安宁。
“上官先生是个能人,你怎么发现,皇上是他假冒的?”
“还用发现吗,他自己和我说的。”
觉心想到上官清越的笑容,一副将人看透的样子,连忙在心里重重念了几句佛。
出家人不能肝火这么旺盛,明明都清心寡欲这些年。
怎么一遇上陵王身边的这些人,他就忍不住想发作。
苏子澈好笑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挣扎不停。
明明白棠都说觉心是高僧,可如今这副样子,哪里有高僧的做派。
“觉心,你都从罗陀寺出来,难道还要再回去?”
“我怎么就不能回去了!”
“要是寺中其他的和尚,知道你住在只有三个女子相伴的小院中,你说住持能答应你回去吗?”
一句话,觉心就压根坐不住了,差点没跳起来。
“王爷,这是要威胁我了!”
一旁的白棠,直接用手掩面,她上次见到的觉心师父,真的真的不是这样冲动鲁莽的。
要说出家人难免会遇到心魔,怕是阿澈一出现,觉心的心魔就压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