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需要什么?”
“把灯点上,我不想待在黑暗里。”
“可是,灯一直就是点着的。”
“不可能,我什么都看不见,把灯点上。”
“陵王要是不信的话,我把灯烛取过来。”
他的手几乎要碰到火烛,被烫的缩回来,才相信真的一直点着灯。
“那么是我的眼睛看不到了吗?”
“应该只是暂时的,请陵王不要担心。”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能看得见。”
“应该能。”
“应该是多久?”
“我不知道。”
苏子澈说起这些的时候,很平静。
“原来,我还记得那么清楚,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即便后来,他恢复了眼睛,从小黑屋被放出来,见到母妃以后,他只字不提这些。
母妃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了,抱着他一直哭一直哭。
他想让母妃不要哭,可是转念想想,宫中的人能够这样放肆的哭一场,也是不易,就让她畅快淋漓的哭就好了。
“棠棠,你比母妃坚强多了,你听了这些,没有哭,很好很好的。”
他才不想看到白棠为了他哭,一点都不想。
白棠已经快要欲哭无泪了,她一心以为自己都准备妥当,谁知道,阿澈透露出来的,只有全部的三成。
她拿着三成的可能,勇气满满,八匹马都拉不住。
难道说,上官姐夫早就算到这些,所以要拦着她。
姐夫就是这个德性,算得出也不肯据实相告,藏着掖着当神秘。
白棠的拳头都捏紧了。
“棠棠,会好的,我都会好的。”
苏子澈的话没有说完,白棠直接冲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她的力气能有多大,不过是为了出气。
苏子澈真没想到她还能动手,一点不生气,反而还问她收疼不疼。
要知道,他的鼻梁骨挺硬实的,白棠没有技巧,指骨可能都会受挫。
疼,疼得要命,疼得龇牙咧嘴的,白棠咬牙切齿,默默的回答他。
但是,她不打这一拳,心口憋着那口气,没准都撑不下去。
“是不是疼得厉害,话都不说了。”
要她看,阿澈就是故意的,他自打一开始就把她吃得死死的。
他实在太聪明,她就是脱了鞋,光着脚都追不上。
苏子澈的触觉很灵敏,很容易就找到白棠的手,帮她揉着指骨,低下头来帮她吹气。
白棠嘀笑皆非,他都这样温柔,这样放低姿态,她打都打了,总不能把人给轰出去吧。
能轰到哪里去,但凡他真出了一点事情,她也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揉到最后,苏子澈又捧着她的手亲了亲。
“好了,没事了,不会留下淤青的。”
白棠算是彻底服了,下了眼睛的是他,他不生气,她又气个什么劲。
“你说七天以后,会恢复的。”
“对,等眼睛恢复了,我就能好了一半。”
他还真是,比她想得都要乐观。
“所以,你的施针不能停,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停。”
白棠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被他彻底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