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裘婆子的雷厉风行,都已经可以应付的过来。
老夫人要的是一颗定心丸,一根顶梁柱,而不是她白棠。
坐在马车上,白棠一直不说话。
麦冬斟出带着的茶水,递到她面前。
“大姐儿,自己的身体要紧,千万别太劳心劳神了。”
白棠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继续垂着眼,一字不发。
麦冬见着她的样子,更加紧张,也不知道刚才她和老夫人单独在屋子里说了些什么。
莫非是老夫人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可是,老夫人不是一心想要求大姐儿回去,肯定要说软话。
“麦冬,你说明明可以戒除的瘾头,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好不起来?”
“大姐儿,是问我吗?”
“嗯,我像是钻进了死胡同出不来。”
甚至,白棠有个极端的想法,想要找一块乌香,自己来尝试一下,看看到底药性有多凶猛。
但是,这个念头被她用力给压制下去了。
原来,她也是害怕的。
要是,她服侍以后,再也不能戒除,父亲和四叔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不行,她的命虽然不是那么金贵,但她还有阿澈,怎么能够这样草率的做出决定。
她还要帮阿澈治病疗伤的,她先答应过阿澈的诺言,就一定要做到。
“去上官先生的府上。”
白棠明明想把这个念头派遣出去,可是就像是落地生根发芽,非但没有驱逐,反而长出小苗苗,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搔着她的心口。
她要去见见卢姐姐,没准会有法子。
“大姐儿,你刚才问我的话,还要回答吗?”
“要啊,你想到什么?”
“我大概没有说过,我爹喜欢赌钱,是个烂赌鬼,否则的话,也不会把我卖到白家做丫环,我的卖身契和她们都不一样。”
要不是,麦冬被凌氏差点打死,扔到乱葬岗后,又被白棠捡回去。
那么,等着她的就是一辈子待在白家,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
也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想过要攀附白旗山的荒唐念头,因为只有这一条捷径,可以让她脱身。
做一个不体面额姨娘,也好过,到死都做下人的命。
“我娘死得早,我爹就开始沉迷赌钱,十赌九输,家中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了。”
父女两个本来是相依为命,输得精光以后,麦冬还想努力挽回过,用刀指着自己的脖子,说要与父亲一起求死。
“我爹那一次是被我吓住了,他害怕我自杀,更害怕我杀了他,所以发誓再不赌了,好好种田,重新把家里恢复原状。”
这样子,持续了大半年,虽然依然辛苦,不过至少能够吃饱肚子,快过年的时候,父亲还省下一点点钱,给她买了做新袄子的衣料。
“但是,那些曾经一起赌钱的不放过他,和他说最近赌运大好,让他去试试,结果他进了场子,果然赢钱了,赢了五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