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本来的那一点点喜悦,彻底被上官清越的话给说散了。
她明明有了线索,有了把握,却不能动手医治,她能做的,只有继续看着阿澈毒发受苦。
“阿棠,陵王目前在做的事情,也非常重要,耽误不起一点点,虽然我不能同你说太多,他在策划什么,但是,一旦他的计划不能实施结束,那么,无论是你我,还是他,要背负的恐怕会更多。”
白棠彻底沉默了。
“我不是要打击你。”
“所以,卢姐姐也不能轻易下手对不对?”
“你比你姐姐多一成的把握。”
“为什么?”
“陵王肯定也想过,要是他在你的手里丢了性命,你是活不成的,所以,你比别人都多一成把握。”
多一成陵王的情深意重。
白棠索性背过身去,不想再和上官清越说话了。
越说越气,越说越无力。
这样的谈话,根本没有意义!
上官清越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看着她把那些本来当做宝贝一样的绢纸,捏得乱七八糟。
他知道白棠的心被他说乱了。
可是,这些话,他又不能不说。
因为,白棠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陵王选择走了一条什么要的不归路。
他们这些愿意跟随在他身后的人,只能看到眼前的独木桥。
或者走过去,或者跌入万丈深渊。
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陵王或许心疼白棠,没有拉着她一起走。
可是,站在这一头的白棠,迟早也是要迈出这一步的。
“阿棠,我说的话是不中听,但你不是只能听好话的人,你想通了才好,我也等着你说,你能有九成把握,你能治好陵王的毒。”
白棠依然没有回答他,她觉得很累。
上官清越走了以后,白棠都没有开门,让人进来点灯。
她坐在窗台边,看着天色一分一分的暗下来。
阿澈身体里的毒,是她的祖父白宗元为主谋,趁着他年少无知的时候,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明明知道,她也是白家的人,阿澈却没有因为这一点儿记仇。
她记得阿澈说起这些,淡淡的语气。
没有白宗元白太医,也会有其他的太医,因为想要牵绊住他脚步的人,是当时的皇上,是他的亲哥哥。
白棠没有关窗,这样的季节,她居然会觉得冷,冷到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她想哭,想狠狠的哭,想狠狠的为阿澈哭一场。
为什么,他能够这样坦然的面对,这不公平的戏码。
他那么好,那么好。
却因为他的好,才遭受了别样的苦楚。
白棠迎着风,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当苏子澈再次出现时,隔着窗台,见到的就是伤心欲绝的小人儿,呆呆的看着他,好像他不是真实的存在。
“阿澈。”
白棠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来,碰触着他的面颊,碰到了他温热的体温,碰到他光洁的皮肤。
她又喊了一声,顾不上中间还有个窗台,直接扑过去,双手抓住他的衣襟,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