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肯定也知道她的用意。”
“知道是知道,毕竟也是乳母,如果感情好的话,他很难推辞,不如等着对方先说要离开的话。”
香菜倒了水进来:“我也说,这位婆婆的年纪大了些,以前薛婆婆在的时候,我们谁也不好差使老人家帮忙做事,这一位恐怕也是这待遇了。”
“大姐儿,王爷几时会来?”
“说不准。”白棠边答着话,手底下可一点没停着,针尖一转,落在她平日练习的皮筒上,单单挑起一丝油皮,那三分针尖已经尽数都没了进去。
香菜起先还没留心,等白棠手中的三十二根银针,都插入精准的穴位,她有些发呆。
她知道白棠没有武功,但是下针的手法实在太快,如果这双手是用来研习暗器的话,又有多少人能够躲得过去。
以前,她听另几个人说起,白棠能够一针将阿陆扎倒的故事。
她只以为是个夸大的笑话,跟着笑两声,心说怎么可能,没武功的人,怎么能够扎倒有武功的,何况阿陆的武功还这么好。
如今,眼见为实,她算是真正服帖了。
“古婆婆睡在哪里?”
“她是王爷请来的,不算是丫环下人,我也不好安排,就让睡在隔壁院子的客房了。”
白棠听了麦冬的话,笑着用手指向香菜。
“她还是王爷请来的,不如让她也去睡客房。”
香菜差点没跳起来:“大姐儿,我不是王爷请来的,我以后就是你的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麦冬也急了:“这话本来该是我对大姐儿说的,你怎么又给抢先了。”
白棠的耳朵被两个人叽叽喳喳够了,索性都给轰出去,耳朵清净,才能定心。
她按着本来算好的筋脉,一路施针,做个尝试。
想到哪里不对的,赶紧先用纸笔记录下来,没有万全的把握,她真的不敢下这个手。
她认真钻研医术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
再一抬头的时候,月牙已经走到偏东,少说也是三个时辰以后了。
外面静悄悄的,跟在她身边时间长些,都知道,她晚上爱想事,还不喜欢被旁人打扰,那两个应该自己先睡下了。
她的主屋外面,有个小隔间,适合另外睡一个守夜的人。
特别是,她的屋里没有第二个在场的时候。
白棠悄悄走出去,果然瞧着香菜窝在小榻上头,睡得真香。
她再退回去,屋中有了流淌的风,白棠一个回头,见着苏子澈玉树临风的站在窗台前,沉默的看着她。
“你又不走正门。”
“习惯了,生怕你已经睡下了,要是见着屋子里都好梦,我就回去。”
“你留下一半的话,吊着我的心,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苏子澈这才笑笑,坐在她的书桌前,看着皮筒,还有她的手札。
“一晚上都在钻研这些?”
白棠过去将手札合起来:“我怕时间赶不及。”
“不会的。”苏子澈的笑容异常温柔,“我走的时候,你躲在屋子里头生闷气。”
她以为他没有察觉到的,原来,他什么都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