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古话,她是记得的,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那人一定带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先帝过世,新帝继承大统,有遗诏,有文书,可是你知道缺了什么?”
白棠一怔,明明是她在提问,怎么阿澈又扔了个这么古怪的问题给她。
她又没生在宫中,长在宫中,哪里知道这些秘闻。
知道的人,恐怕都……
她默默在心里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被咔嚓了。
“先帝的虎符不在宫中,有人说,藏在哪里没来得及告诉别人,也有人说,先帝在亲自上阵的时候,不小心把虎符给遗失在战场上了。”
当然,这些人,都是宫中能够说得上话的,其中也有他的母妃,当今的太皇太后。
这种事情,怎么会被不相干的人获知,少不得知道的,都是至亲骨血。
但是,据苏子澈的消息来源,可靠分析,虎符应该没有丢,最大的可能是在高将军手中。
“高将军又是谁?”
“高将军是个叛将,当年给他的罪名是叛国求荣,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之刑。”
白棠听了不禁哆嗦了一下,都凌迟处死了,还能藏着虎符吗,这是能保命,还是能吃啊。
她又想想,不对啊,好像听得他们说,井台边暗道里头躲着的那个人就是什么高将军。
高将军没有死!
犯了这么大的罪行,还能逃出生天去,真是厉害了。
“带兵多年的大将军,身边总有些死士,也有甘愿为他肝脑涂地的人,让他从天牢逃出去,也不是没可能。”
至少,高将军是做到了,行刑前的那天,原本关押他的大牢,牢门紧闭,人却不知所踪。
当时先帝雷霆大怒,将看守天牢的人一并做下重罪,发配。
“因为我与高将军私交不错,先帝甚至怀疑过我。”
先帝的亲弟弟,陵王大人,想做劫狱的事情,应该要比别人容易些。
苏子澈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换做是今天的我,大概真的会这样做,而那时候,我在宫里待的时日长了,秉着自扫门前雪的信条,并未出手。”
白棠听出点名堂来了:“连你也以为高将军是被冤枉的?”
“人证物证,实在没有分辨的可能,笔迹也是他的,画押也是他的,那些外通碧逑国的书信,里面所写的战事分布,都和前面发生过的一模一样。”
“大顺不是明明打赢了碧逑吗,如果有奸细,又怎么会赢?”
“这种话,当着皇上是不能说的。”
苏子澈爱怜的摸摸白棠的耳垂,有些话,你能憋在心里,但是你不能说。
当时,质问先帝这句话的人,得到的答案是,那是因为上天保佑大顺国不败,即便出了奸细,还是能够大胜而归。
只有很少,很少的人知道,大胜而归四个字后头,是用多少人命,多少军粮储备换来的。
得到答案的人,被免去官职,发配到了边境,第二年就病死在那里,再没有回到故乡。
“就算有再多的证据,有的人,你还是会相信,他没有做过错事。”
白棠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我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有人拿出所有强而有力的证据,说苏子澈大恶不赦,人证物证俱全,白棠也不会相信一个字,因为她的阿澈,永远不会是那样的人。
在她眼里,人证算什么,物证算什么,就算耳朵听见,眼睛看到又如何?
她的心,阿澈住在她的心里头,所以她不会分辨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