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山总算是忍不住了:“母亲,她这样不检点,一次余家的事情都能翻出这么多,哪个知道她以前又做过些什么。”
来了,来了,火上浇油,落井下石,一起齐刷刷上阵了。
“老三,要你说……”
“母亲。”白旗山居然也跪下来了,没和白棠肩并肩,他跪的姿势很好,腰背笔直。
“老三,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日是我将她从白圩村接回来,因为家中急着出丧,没有查清楚她的根底,今天让母亲心痛,实为不孝。”
老夫人的样子看起来说不出的疲倦,她本来可能只想退两步的。
但是儿子把她逼得在角落,想转个身都难。
厉害的白三爷,同外头传言的一样厉害。
“你也是尽力了,还好也不晚。”
“是,还好刘公公还没有走。”
如果刘公公已经指定了白棠,那么在入宫后再东窗事发,就是欺君之罪。
到时候,整个白府都恐怕保不住。
白旗山的话说得很委婉,却尽量夸大事实,将没有发生的把最坏的地方推动。
一个未出阁的姑子不守贞洁,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牵连到家族中数百年的基业。
老夫人越想越心惊,强行振作下精神,已经做好了打算。
“阿棠,你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要再留在白家,我死了以后没脸去见老爷子。”
嗯,已经不是祖母和祖父,是老夫人和老爷子。
白棠抿了抿嘴,她知道听着这些话,心口像是被一条蛇在咬,小口小口,痛得叫人整个人发颤,却还不能死。
“这些事情,你自己也是认了的,本来你就才过了及笄礼,不过是几个相熟的亲戚知道白家多了你这样一个人,以后少一个,我还能够一个一个解释回去。”
凭什么,白棠会一直傻傻以为老夫人是真心对她好的。
就凭亲爹发疯死得早,亲娘又从来没有人承认过。
就凭白岩含辛茹苦抚养她长大,想在危急的时候,来借点银子,活生生被打断腿。
她还是太天真,所以阿澈说要带她走,她不愿意,她想留下来。
因为贪恋那一点点祖孙亲情,她忍受着叔叔婶婶的针锋相对。
有些东西,比她想的更薄弱,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推敲。
一页纸的脆,应声而倒。
白棠知道老夫人还在继续说,不停说,念念叨叨的说。
但是,她一个字都听不见,只看到那张嘴在眼前张张合合。
“母亲,族谱上的名字还没来得及添上去。”
“那就不用麻烦了,你找两个人,看着她拿了随身的东西,马上离开白府,从今以后,再不许说她是白家人。”
这就是老夫人的决定了,还不是最糟糕的。
因为白棠看到白三爷眼底有点懊悔,好像用刀子割了她的肉,忘记撒盐了。
怎么,他难道还要她的命不成?
白棠的手已经移到荷包边搭着,要是他敢真多动一下,她也不是会客客气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