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平过日子都过不去,好像真有些对不住自己了。
白棠做了件很可笑的事情,她大半夜睡不着,爬起来,将床底下的一个小包袱取出来。
里面是她最初带到白家的一百两银子,压根没有动过。
另外又把老夫人给她的那些琳琅满目的首饰都翻看了一遍。
她不太计数,反正知道都是值钱的好东西就成。
最后是她的心头宝,盒子套着盒子,里面就放了两件。
单只的水滴耳坠和那支紫玉簪子,白棠的手指在上头细细摸过。
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想念阿澈。
最近身边发生太多事情,更想让他出现,也不用听这些糟心的事情。
只要人在就好,心满意足。
可惜,阿澈不知在多远的地方办重要的事情,根本是想送封信都没目的地。
这时候想想以前,两人互通书信,她还觉得麻烦,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
白棠,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今后悔都来不及。
让她心里不安的事情太多,一件接着一件。
最让人难受的是卢姐姐告诉她,阿澈的身体里有余毒,而且已经很多年。
白棠就这样坐在窗口,把一套经络图重新看了三四次。
多学一点是一点,卢姐姐说兴许能够通过施针,让那些害人的东西都给排出来。
想一想,怎么算都是皇上的亲叔叔,在宫里头都能被下毒害成这样,皇室子弟能够活着都各种不容易。
菖蒲还是听到动静,过来轻敲了两下:“大姑娘,你还好吧?”
“做了梦。”
“天没亮,要不要再睡会儿?”
“嗯,我已经睡下了。”
白棠将白圩村一家人的名字,一个一个轮番在嘴里念叨了一遍。
等这一段不顺心的时间过去,怎么也要想办法回去看看才好。
再睡下去,就是昏昏沉沉,白棠没数清楚自己到底叹了几次气,反正不知不觉的,天就亮了。
再一想,今天又要见到那个刘公公,心情更差。
怎么说多事之秋,不想见的,不愿见的,都能凑在一起,也是各种不容易。
她都想直接去找老夫人就说晚上的宴席,直接缺席就好。
不过看着老夫人的意思,就算她真的病了,抬也是要抬过去的。
白家丢不起那个人,别以为当初顺顺利利把及笄礼给过了,就万事大吉。
这地方,压根就没一天,没一人是叫她省心的。
没过多久,田娘子就过来了。
虽说刚认识的时候,发生过点不愉快,就像香菜那样,她做坏事的时候是迫不得已,后来弃暗投明,白棠只把她当好人。
田娘子笑吟吟的进来:“看大姑娘的神情,不知道我会来?”
“是祖母的意思。”
“就说最近大姑娘要再添置些夏天的衣裙,尺寸我都记着,也不用常常来,直接做好了送一送,刚才进门一看,腰头好像做松了些。”
白棠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后腰,苦笑了一下,让菖蒲给田娘子沏茶,拿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