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里在床头诊脉,脸色发青,不容乐观。
白棠很想先问问老夫人是什么病症?
但是一家子的长辈,都沉默着,她不能开口。
“二哥,母亲到底要不要紧?”
白旗山见白旗里把脉把的眉毛都快要锁在一起了,还是没个结论。
“让我再看看仔细。”
“二哥,你要是不行,不如换我来看。”
“这话是做弟弟应该说的吗!”
“我是怕你耽误了母亲的病情。”
“我连宫里头的嫔妃娘娘都看得,自己的母亲怎么就看不得!”
“好,你说看得就看得,我再等一会儿,二哥,我的耐心有限。”
“到底家里头才是御医?”
“御医能够代表什么?”
白旗山这句话已经说的很不客气了,白旗里的脸色更难看。
白棠最恨这种在双亲病榻前还要一争高下的不孝子,她,她这是晚辈的身份。
否则的话,要是同辈,她能一巴掌抽过去,喊他们统统都先闭嘴。
到底是老夫人的性命要紧,还是你们相互攀比重要。
特别是想到,她上次病倒,老夫人过来探望,把了脉,看看舌苔,二话不说先开药。
这才是做大夫应该的行为,而不是只会打嘴仗。
看病用嘴看的,她算是今天才领教了。
“二哥,三哥,先护住母亲的心脉要紧,家里头野山参都有,我已经让人去取了。”
这是在旁边一直不吭气的四叔憋不住开口了。
“老四,你也质疑我的医术不成?”
“二哥,家里头你的医术最好,但是做大夫的都知道,活人才能医治,要是咽了气,就是医术再好都不管用。”
白旗河的话一出,白旗里不争辩了。
“来了,来了,请让一让,让一让。”
应氏自己去取药,白棠一看,双脚上就穿了一只鞋子,而且应氏自己都没察觉到。
“这是裘婆子给的野山参片,先给老夫人含上。”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笑她穿戴不整齐了。
“二哥,野山参片来了。”
白旗山双手一抄,往旁边让了让:“弟妹,你送过去给母亲。”
重病的老人含参片是最常见的法子,白旗里没法子拒绝。
应氏见不方便,索性往床头前一跪,低声道:“老夫人,请张嘴,这是野山参片。”
老夫人的病情很重,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话,但是根本睁不开眼。
应氏又重复了一次,然后抬手扶住老夫人的下巴连带着腮帮子,轻轻捏下,将参片送了进去。
白棠的心跳太快,这会儿看什么都是叠影,就见着床榻前的地上,有没有清洗干净的褐色血渍。
菖蒲传话的时候,是说老夫人吐了很多血。
这样的病状,白棠觉得很熟悉,好像就在嘴边,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白旗里忽然指着旁边的桔梗问道:“老夫人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都是清淡的,灶房单做的。”
“有没有吃其他的?”
“下午的时候,大姑娘让丫环送了几件点心过来,老夫人吃了很喜欢,还打赏了送来的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