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太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她的性格,他其实可以做出更加过激的伤害。
绝对不是稍许冷落她一下就了事的。
白家和他之间的纠葛,他暂时不想告诉她。
苏子澈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不会迁怒于旁人。
谁种下的因,谁来承担的果。
但是,为什么他依然有种受骗的挫败感,特别是席间,看到她的笑容。
很乖巧,很小心,都不像是她本人了。
还好她的小狐狸尾巴也没装多久,他眼角余光一撇,就见到她又露出熟悉的神情了。
白棠想的却是,如果没有在席间重逢,他们还会分开多久?
他真的会一直找她,一直找下去吗?
“到了。”
苏子澈在房门前停下来,门是虚掩着的。
白棠疑惑的看看他,里面是什么?
“进去看看。”
“你不进去?”
别是弄个陷阱啥的,想要捉弄她一下吧。
白棠的警惕心可高了,她想从他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
但是,阿澈的神情太温和了,眼底缓缓流淌出来的暖意,让她感觉特别舒服。
好吧,就算是个坑爹的,她也认了。
白棠上前一步,踏上台阶,然后伸手缓缓将房门推开。
“这是什么?”
她见到屋中长案上,是成卷的竹简。
骤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你自己看看。”
屋中光线盛足,白棠摊开其中一卷,只看了两行,手一抖,差点把竹简给撒了。
她赶紧双手捧起来,继续往下看,眼睛根本不能够从那些字中拔出来。
要是几个月前,她大概还不知道这些竹简的可贵。
但是,她师从卢紫莹后,又得了父亲白旗万的手札。
很巧的是,两个人的记录中都提到了一个人。
大顺国,承前启后五百年,出了一个医术了得的人物,人称神医毕术,已经到了医死人肉白骨的通天境界。
当时的皇帝曾经想要将其人拢到宫中,毕术却志不在此,推托了三番两次后,毕术索性隐姓埋名,游走于山川河谷之间。
虽然不时会有关于此人的消息传出,但是却再没有确准的下落。
曾经有两三本毕术留下的手札流露于民间,对于医者而言,都是无上的隗宝。
卢紫莹在年少的时候,偶尔得到其中关于施针的一本残卷,才有了后来的独创针法。
而白家也正好留有另一卷,世代相传在长子手中。
白棠没有见到那个卷本,只有父亲在手札中提到一笔,她是女儿身,哪怕再想去看看卷本的真迹,也不好同老夫人开口。
更何况,她才回到白府短短时日,于情于理都不合。
白棠向来做人识趣,才不会主动去碰这个钉子。
但是,她手中的却千真万确是毕术留下的卷本,而且足有上下两卷,比前人所得的要更加来得珍贵。
白棠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却没有留意,苏子澈已经悄然走到她的身后。
一双手分在左右,按住了她的肩膀。
同刚才被人无力的搭肩膀截然不同的感觉,他的掌心微微发热,足够令人信服。
白棠手中的竹简没舍得放下来,却已经顺势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