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婆婆见饭粒大概被拨了拨,又原封不动退出来了。
“她说这会儿不想吃。”
“定了亲又不是什么坏事,大爷做事一向细致周到,绝对不会胡乱开这个口的,而且还有老夫人在呢。”
“大姑娘不想定亲。”
至少,在外头那个野汉子没解决之前,大姑娘肯定不想定亲。
要菖蒲看来,就算那个野汉子又穷又蛮,大姑娘对他还是很上心的。
有时候坐在那里,想想心事,小脸粉红粉红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肯定就是想到情郎了。
菖蒲也有不甘心的时候,虽然大姑娘是在乡下长大。
但是看人品,看本事,那是真的厉害。
为什么要这样耽误自己,不去再找个好的。
女人啊,往往就是这么常情,大姑娘年纪又小,肯定不舍得野汉子。
“为什么不想定亲,要是不好的,可以和老夫人去说,她不好开口,我替她去说。”
菖蒲见薛婆婆这才来了几天啊,已经倒戈了?已经偏心了?
忍不住好笑道:“薛婆婆,大姑娘还没开口呢,我们怎么说?”
“对,对,她还没开口呢,不急,不急。”
“薛婆婆,你来的时候,对大姑娘各种看不惯,这么快就对她上心了啊。”
“她是个很好的,你看裘婆子,对谁都小气吧啦的,对她可好了,掏心掏肺的,恨不得把好的都送给她。”
菖蒲朝着门里看看,白棠歪着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要是定亲的对象不好,仗着老夫人的喜欢,去说了退亲倒是不难。
可要老夫人退了亲,再答应野汉子这门亲事,就难上加难了。
大姑娘,什么都明白,唯独对情放不开。
菖蒲悄悄叹口气,见白棠用手指摸摸脸,拿起一本手札,强迫自己继续念书。
这才,替她将房门给掩起来。
白棠起初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那些端正的小楷字,在她的眼前飞来飞去的。
她强迫自己专注,盯着几个字,目不转睛,憋住气。
渐渐的,这一行一行,就被她给看进去了。
目光陷进去,就再拔不出来,不知不觉,外头已经在敲一更了。
远远的打更声,白棠还在想,今天这个打更的还挺卖力。
平时都隐隐约约的,今天就好像在自己耳朵边一样。
不对,她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个不是打更,就是有人在敲她的窗户。
生怕外头没人发现一样,光明正大,敲得很理直气壮。
白棠赶紧起身来去开窗,窗外挂着的铜铃,也就真的防防宵小之辈。
对某些大盗来说,太小儿科了。
窗外站着的这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不过笑容还是依然很欠抽。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真是稀客。”
阿陆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一见到白棠,他也忍不住想辩嘴。
他真是怎么了,以前不知道主人会对小白糖另眼看待。
如今,已经成了心上尖,放不下了,他居然还是忍不住。
有些事情,好像有瘾。
“是不是没见着主人,你很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