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让白棠等在旁边,上前敲门。
院门开了,菖蒲低声说几句话,又转身指了指白棠。
“大姑娘,四爷还没睡下,正好进去见见人。”
白棠才跨过门槛,有个穿戴素净的年轻妇人迎面过来了。
“这个就是大爷家的姑娘吧?”
“这位就是四婶婶吧,你送的帐子,我都挂上了,真好看。”
“我想着你会喜欢那样的花色,你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一幅,回头也拿回去用。”
四夫人长得一点不张扬,但是看起来各种舒服。
白棠想,她早就该来这里坐坐的,好过在前头看着另两个斗鸡一样。
“四叔叔可安好?”
“他在自己同自己下棋,你随我来。”
菖蒲跟在身后,小声说道:“四夫人娘家姓应。”
能够下棋的,身体又能坏到哪里去?
白棠估摸着,外头传闻的也未必都是真的。
“两个妹妹呢?”
“她们还小,已经睡下了。”
应氏已经撩开门帘,欢快的唤道:“四郎,大爷家的姑娘来了。”
“这个时候,要早知道她来,你该去接应着。”
又是一个舒舒服服的声音。
白旗河放下手中的玉石棋子,一下子呆了样。
“真像,这眉眼和大哥真像!”他好像激动起来,想从榻上下来。
应氏赶紧过去扶他:“大姑娘又不会跑,你这样还不吓着孩子。”
她冲着白棠招招手:“你站近些,让你四叔仔细瞧瞧。”
“母亲见了你,一定更伤心了。”
白旗河听了劝,又坐下去,“母亲最疼大哥的,大哥又去的早,只留下你这么个孩子,还住在外头,背地里不知道偷偷哭过几次了。”
“住在外头有什么不好?”
应氏轻咳了一声道:“我瞧着外头养得可好,看着就是个好孩子。”
白棠笑得多,说的少。
原来,应氏嫁进白家才五年多光景,她也不曾见过白旗万。
就像菖蒲说的那样,应氏亲手沏茶倒水。
白旗山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说大哥怎么疼他,大哥又怎么能干,没想到英年早逝,唏嘘不已。
一直说了大半个时辰,白棠见应氏偷偷给她使个眼色,心里明白。
“四叔,我今天先过来看看,找找门,下次白天再来看你。”
白旗山还想留她,应氏发话了。
“就算是在自家院子里,白家也有规矩,不能喧闹过晚,下次白天来,再说个尽兴。”
白旗山还多问了一句:“你会不会下棋?”
“只会一点点。”还是以前的童子功,这么些年没碰过,只会最简答的套路了。
“那就好,下次陪你四叔下棋,别看他一本正经的,其实就是个臭棋篓子。”
应氏一句话,把叔侄两人都说笑了。
她又亲自把白棠送到院门口,拉着白棠的手,慢慢才肯松开。
白棠走出一段路,再回过头去看,应氏还站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