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不过是一愣就回过神,冲着她发笑。
白棠不多话,上前将徐氏搀扶起来,转个身从门背后抽出门栓,双手紧握,护在母亲和弟妹前头如临大敌:“我说了,我爹不在家,有什么等他回来了说。”
“有些人欠了债还不上,连家都不要了,一逃出去就是三五年的,你说要不要等?”年轻些的那个先开了口。
“明哥,与她啰嗦什么,长成这样,拿来抵债,卖个牙婆,正好够数。”
王四蒲扇大的手,上前来抓人:“姑子的脾气还是听话些才好,要不然伤了脸孔,可就不值钱了。”
笑声猥琐,眼见着就要摸上她的手腕。
白棠很清楚自己的臂力,她紧盯着对方的动作,不客气的挥动门栓打上去,正好打在虎口,蓬的一声。
王四痛得双脚乱跳,一边骂道:“明哥,她真敢动手,她真敢动手。”
“人家姑子已经警告过你,要等她爹回来的。”明哥居然没动气,大大咧咧的在屋中搬了椅子过来坐下,“既然如此,我们就等上一等。”
白棠生怕对方有诈,等了片刻,见王四尽管嘴上不干不净,还真的就站在明哥身后,没再出手,才稍稍放心。
“娘,你还病着,吹不得风,我送你进屋休息。”
白棠将石娃从徐氏怀中接过来,心底一惊,孩子小小的身体,入手滚烫,她将自己的额头贴过去,大概计算着,至少过了三十八度。
难怪这边吵吵嚷嚷的,石娃都没有反应,怕是孩子都烧糊涂了。
她见徐氏脸色大变,赶紧先安抚道:“娘,我来想办法,阿悦,快把娘扶到里屋去。”
徐氏担心幼子,挣扎着不肯进去,白棠好言相劝了几句,又说会有办法治好弟弟,这才放心。
白棠也顾不得前屋坐着两个生人,让阿悦去灶房生火烧水,又在柜里一通乱翻,寻出半瓶烧酒。
那是父亲天冷时,出门驱寒所用,白棠拔出瓶盖,酒气呛人。。
阿悦已经将木盆端来,白棠将石娃的衣服脱干净,先用软布沾了烧酒,一寸一寸替他擦身。
一遍擦完,又用热水来擦,这样反复了三次,白棠全身大汗,徐氏见她费力,也过来帮忙,阿悦再去烧了新的热水。
一家子,三个人忙作一团,石娃的体温慢慢退下来,小脸也不是烧得红彤彤,气息相对平稳下来。
白棠双膝跪在床沿,喘两口气,差点直不起腰,再翻出一身干燥清爽的衣服给他换上。
等衣服换好,只用一条被子,轻轻盖在石娃胸口。
背回来的竹筐中,留了一株地锦苗,用石臼捣碎,挤出汁水,用小匙硬送进石娃口中。
白棠又给他喂了点温水,再伸手去摸,孩子的额头发汗,她的法子见效了。
徐氏见她要起身出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轻轻将其手拂开:“娘,你别担心,我看那人是个能讲道理的,我先去稳住他,等爹爹借了钱回来,就没事了。”
徐氏性格软弱,又有病在身,只能点点头,说了一句小心。
白棠用灶上剩余的热水,沏了一壶茶,送到前头。
明哥等了半响,看看手中茶杯中的白水,轻皱了下眉毛,还是喝了一小口。
出乎意料,白水中有一抹甘甜回味,不轻不淡,很是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