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冷笑一声,“是吗?这话的意思是田家在这洪州,已经是土皇帝,威名远比大昊的律法,比皇帝陛下还要受人爱戴?所以像许、宋这些大家族,也要拥戴着田家一起对抗朝廷?”
“这一切都是为了昨日抓的田海青等人,为了个赌坊的东家,就能够动整个洪州的百姓,这说不通啊。”
她摸了摸下巴,沉思了几息之后,一拍手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懂了!这田海青他就是洪州的皇帝。以洪州为都,自立为王,所以昨天才抓了他,就能聚齐如此多的乱军围攻衙门。”
“好一个田海青,这是已经皇袍加身了呀!”她盯着那书吏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弓箭全部拿出来,难道你是这田海青封的尚书不成?”
那书吏被她吓得半死,罪名扣的太匪夷所思,他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赶快带人去兵器库。
陈沐风虽然天真,但又不是傻子,被庄柔精彩的表演震惊了,这可比指鹿为马这种胡说八道要厉害多了,抓着一点点小事就能扣这么大的罪名。
不愧是自己的师傅,真是太厉害了!
吴同知他们有点茫然,事情应该不是这样,这些大家族来为点小事就来堵门都已经是常态了,根本就没人造反吧。
一个赌坊东家罢了,怎么可能造反,没这个兵也没这个力啊。
“庄典史,这样说有点过了吧……”许通判忍不住终于开口了,毕竟许家也为了些小事堵过衙门。可这里的风气几十年如一日,都是这样啊!
庄柔一挑眉,看着他便问道:“许通判,你们是大昊朝的官,还是洪朝的官呀?”
“洪朝?”许通判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她竟然直接把洪州分给田海青立朝了!
“庄典史,你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当然是大昊朝的官,只是这洪州民风彪悍,我们人少无力阻挡啊。”
“那田家有不少族人在朝中当官,虽然我们也有家族,但和他们不能比,这民闹根本就不敢管。”
“好在他们也不闹大,就是围围门过几日便散了。”
小官员们七嘴八舌地说道,到底是哪来的丧门星,还让不让人活了!
庄柔瞧着他们那没用的样子,长吐一口气说道:“各位,官员外放是要避开家乡的,你们都是这地方的人,却又全部外放回来。说得好听是给你们好处,让你们能照顾族人,方便平日行事。”
“换个说法,不就是留下把柄,到时候拿来要挟你们。光外放这一条就足够你们吃一壶了,丢官还是小事,搞不好还要抄家流放。”
“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找了谁,能够背着吏部全部回家当官,但我知道此地民闹如此严重,还敢随便围攻衙门。要是出了个造反的,闹大了传上去,你们可就是反贼的大功臣了哦。”
说完之后她也不看众人惨白的脸色,笑了笑说:“不过转念想想,也许今天根本就没有民闹,只是洪州的官员为了剿匪,故意放出风说程一刀还没死。所以才引来了山中土匪,围攻衙门想要救出程一刀。”
“如果能办成此事,剿匪成功为百姓造福,必然是大功一件啊。有大内高手做侍卫,旁人根本近不了身的郡王大人在,各位的功劳都会直接献给皇上过目。”
“我可要先恭喜各位大人,这可是要高升了呀。”
众人看着她,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句话,“狡如狐,毒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