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高坡上,脸色阴寒。
“楚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洋人带着几个火枪手走到阵前,指着前面撤回来的队伍不满的说道:“侯爵大人让我过来问问,楚将军这一战是怎么指挥的?才刚刚接触你就下令收兵,难道你们和隋人串通好了?”
“放屁!”
身上铁甲满是血迹的楚别情站出来大声骂了一句:“我们这一战至少损失了四千将士,你居然还敢诬陷!”
“你是谁?”
那个洋人冷哼一声:“你们楚国人不是常说做人要分尊卑的吗?我在和你们主将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你们这群猪猡!若非伟大的莱曼陛下宽仁,你们会有再一次上战场洗刷自己耻辱的机会?别忘当初你们可是被隋人打的很狼狈啊,丢失了一半的国土却连抢回来的勇气都没有。这次你们之所以能来复仇,全是因为我们给你们的机会,不然以你们的本事,能打进隋人的国土?”
他掏出短铳对着楚别情:“你们这群低等民族,和猪有什么分别?你再敢啰嗦一句,我就杀了你。”
楚别情大怒,往前上了一步却被楚源泽一把拉住。
“你退下!”
他对着楚别情摇了摇头,然后跟那个洋人说道:“请你回去告诉莫克思,我们和隋人有仇不假,但和你们奥普鲁人也不是朋友。这一战怎么打我自己说了算,如果你们觉得我不行,可以让我带着人马离开。”
“你!”
那洋人怒道:“不要以为侯爵对你说了几句客气话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你不过是个战俘!若是放在别的地方,你已经是奴隶了。”
他转身就走:“这群不知死活的猪猡”
楚别情几乎咬破了嘴唇,却被楚源泽死死拉住:“你现在杀了他能怎么样?还不是为弟兄们招惹来祸端?”
“可是咱们就这样一直屈辱下去吗!”
楚别情有史以来第一次顶撞了楚源泽,他的父亲。
“是啊”
楚源泽眼神里闪过一缕浓重的悲伤:“自国灭之后,咱们其实就已经只剩下屈辱了。”
“隋人有轻骑,这样打下去咱们总是会不断的遭到骚扰。”
楚源泽手下大将聂俞冰叹道:“看起来,这支叫做黑旗军的隋人队伍极为善战,训练有素,而且他们绝对不是没有经历过战阵杀伐的那种新兵。估摸着他们在中原已经厮杀了几年,那些士兵个个都悍不畏死。尤其是那支骑兵,咱们从来没有和骑兵交战的经验,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楚别情叹了口气:“我带兵上去之后,虽然阻挡住了黑旗军的轻骑,可也根本就拿人家没有办法。轻骑兵的速度太快了,过来杀一阵就走,见我带重甲上来之后随即回去。可军中重甲不过八千,根本防不住。”
“洋人那边又派人来催了。”
楚源泽帐下幕僚杨子文重重的叹了口气:“大将军答应了洋人,只是想保全这些大楚的儿郎。可是看起来,洋人是想让咱们当他们的垫脚石,这样打下去,只怕早晚咱们都会全都拼死在这里。”
“大将军”
众人看向楚源泽:“怎么也要想个法子出来了。”
聂俞冰道:“隋人在马栏山关最少也有差不多十万人马,虽然总的兵力比起来要差上很多,但洋人肯定没有那么快上来。咱们要是这样打下去,大将军您辛辛苦苦保下来的将士们,都会憋屈的战死。”
“我知道!”
楚源泽摆了摆手:“你们让我安静一会儿。”
他眉头紧锁,看着地图默然无语。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个人轻轻说了一句话:“本不想打扰了大将军商议军情,不过我带来一位大将军的旧识前来,要是大将军这会得空的话,还是见一见的好。”
声音从帐外传来,如此之近!
大帐里的人脸色全都一变,楚别情立刻抽刀站起来拦在楚源泽身前:“你是谁!”
外面有至少百名亲兵守着,这陌生的声音却就在门外出,由此可见,那人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把所有亲兵都放翻了。
帘子被人从外面撩开,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和和气气脸上带着温厚笑容的胖子。他穿着一件剪裁的很合体的衣服,但正因为合体所以看起来特别的怪异,就好像在身上勒紧了一层布似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刚从沐府城里偷出来的这个人很重要。”
这个笑容和善的胖子回头招了招手:“进来吧,见见的你旧识。”
说话之际,外面有个人进来,穿一件黑色的长袍,帽子遮挡住了头脸。进门之后他走到众人面前,停顿了一下之后缓缓的将帽子往后撩开。楚源泽等人看到他脸的时候,立刻都吓得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源泽第一个反应过来,双膝跪倒:“臣楚源泽,叩见陛下!”
来人,竟是大楚逃亡皇帝楚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