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说的没错,这些都是事实。一个不需要太强修为的人,就足以保护一个村子不被野兽侵袭。一个感知型的修行者,足以提前现地震这样的天灾而提醒百姓提前自救。一个修为绝强的大修行者,可以让一个国家太平很久。
比如,有万星辰的大隋。
“这是什么?”
白衣男人问。
“是什么?”
张易阳没理解,摇了摇头:“什么是什么?”
白衣男人微叹:“你还是想的太少了……人可以修行之后变得强大,所以得到了许多好处,这好处的本质是什么?”
这次他不是问张易阳,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这好处,其实何尝不是在挑衅?”
“挑衅?”
张易阳又没理解。
白衣男人道:“如果野兽的体质比人强大,天灾就是让人受罪的,这些是不是世间既定好的秩序?如果是,那么人开始修行,避开这一切就是在挑衅这秩序。如果人的修行强大到无视这些秩序,那么持续的破坏这秩序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张易阳愣了一下,忽然心里一震。
“我说我只是个看客,置身其中却不想干预什么,我就是想看看破坏秩序是不是会遭到惩罚。这些年来,修行者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我却越来越担心。”
白衣男人叹了口气:“物极必反……当修行者已经能左右朝堂,左右展,修行者的末日只怕也要到了。”
……
……
张易阳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有些理解面前这个疯子的想法是什么了。这个疯子已经活了很久,有多久他不知道,但张易阳肯定这个人一定看到了修行者的展,如果他是从最初开始看,那么他活的年岁已经足够恐怖。但因为张易阳知道大轮明王这样的存在,所以对白衣男人的存在也就不如何诧异。
如果一个人见证了修行者从最初的寥寥无几,到现在的盛况,那确实是一件很让人震撼的事。但可以想象的出来,那应该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一开始很孤独,后来他现了一个同类,再后来同类越来越多,那种感觉一定让人兴奋。
可正因为他看到的太多了,所以想的也太多了。
“人既然可以修行,那是因为人的身体有这样的潜质。野兽不能修行,是因为野兽没有这样的潜质。”
张易阳开始说出自己的看法,之前的戒备心少了许多:“所以,既然是人本就有的潜质,那么就不算违背天道,就不算挑衅秩序……如果真的有这种秩序的话。”
“不对”
白衣男人道:“我曾经也想到过你说的这些,但后来我又想到,人弱小,但头脑最好最灵活,所以人为了生存而运用了头脑,想出来很多法子来展,明了许多工具来辅助……这似乎才是人的展秩序。但人修行之后,这种头脑用的就少了……我可以一指毙掉一头野兽,又怎么会再去想明什么工具?我不能修行,但我村子里有人可以修行就能保护村子,我只需耕田种地就好了,也懒得再去想什么。”
“这种思想越来越普遍,又比如军人,士兵们会想,有大修行者将敌人的主将杀死,那么我只需到时候往前冲一冲就好了,懒得再去想如何让军队更加强大。”
白衣男人道“这种状况,就是修行者展的极致了。已经不再是促进人的进步,而是在阻碍人的进步。所以我才担心,修行者的末日就要到了。”
“直到有一天……”
白衣男人有些怅然道:“我去了大海的另一端。”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我看到了人展的另一种极致。”
他想到了那个叫方解的年轻人,他明明没有去过大海的另一端,却为什么会想到另一种展的方向?他明明是个体质超乎寻常的人,如果他一门心思都用在修行上,他完全可以成为另一个震古烁今的存在。
大海另一端的人,没有现修行这一条路,但他们却找到了一条同样让人变得强大的路。火器,可以让普通人达到如修行者一样的强大。在彼岸,火枪的威力已经远超弓箭,野兽听到枪声就会吓得远遁。火炮的威力足以堪比一个境界不低的修行者,而操作者只需要点燃引线!
一个修行者,苦苦修行几十年也未必能到六七品的高度。论威力,这样修行者的一拳绝对比不上火炮一击。而真正的大修行者当然不屑于火枪火炮,可这样的大修行者有几个?相对于数以亿计的百姓来说,几十个,哪怕几百个大修行者能阻止另一条展的路吗?
如果当有一天,穷尽一生的修行也不如一炮轰开的时候,那么修行者的末日,真的来了。
谁还会去那么辛辛苦苦的修行?
所以他才想让方解活着,他想看看,这样的路是不是对的。如果中原没有方解这样一个人,那么日后会不会被这个世界抛弃?
这是不是,天对于中原人破坏秩序的惩罚?
白衣人看向东方
彼岸的人,就快来了。
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