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
铁甲将军扫视了一眼群臣:“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我出来之后听闻你们之中有许多人欺陛下年幼,甚至做出过要挟之事。大隋的皇帝,什么时候被胁迫过?这些都是债,我会一笔一笔的勾。”
大臣们吓得忍不住的颤抖着,甚至有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扑虎”
“属下在”
“派一队人往江南去,把万老的尸请回长安城。”
“喏”
“陛下”
“朕……朕在。”
“请陛下在演武院后山建一座陵园,不能让万老受了委屈。另外,若我出征需要很多东西,也是时候办了。”
“朕……可是……现在国库空虚,户部里实在调拨不出银子来了。朕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此事,前阵子朕已经下旨,皇宫之内所有人减一半的俸禄,可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京畿道被围之后,各地的税赋交不上来,户部实在是……捉襟见肘。”
铁甲将军微微沉吟了一会儿,从甲胄里摸出一份名单丢在地上:“这是我刚才所说的第二份名单,里面都是些没有资格继续留在朝廷里的人,不必再关入大牢浪费粮食了,直接都押去菜市口,家产自然充入国库,料来将这些人家产抄了虽然也不够用,但也差不了许多了。”
“啊?”
杨承乾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殿里立刻就起了一片哀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瘫倒在地。
铁甲将军却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皇帝的态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罗耀逃走必然是去找他那个准备了多年的肉身,我前几日见过武当张易阳,他告诉我说那个叫方解的人是天生原体,若是罗耀夺了他的肉身,那即便我补好了身子再想杀他也不容易。所以天佑皇帝准备的那些东西,万老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有些功效不足……”
“那……那怎么办……”
杨承乾没有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不劳陛下操心,我自己会想办法。”
他转头看向黑小子:“去拿人,都送到密室里去。”
“喏!”
黑小子立刻转身走向大殿外面,他招了招手,一队气势冰冷凶悍的铁甲兵立刻过来。黑小子交待了几句,都是人名,每一个人名说出来都吓得杨承乾颤抖一下,汗水已经湿透了龙袍。
他不敢去看那个铁甲将军,脑海里再次出现了他父亲天佑皇帝杨易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只是那个时候他虽然恐惧却并不真切,这个时候再想到那些话,每一句都如刀子一样在他心里来回割着,血肉模糊。
……
……
杨承乾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东暖阁的,新提拔起来的秉笔太监窦双房搀扶着杨承乾上了土炕,然后连忙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杨承乾完全是下意识的将茶杯接过来,握着茶杯的手却一直在颤抖。
他抬起手想喝水,茶杯却在牙齿上不断的碰撞着。
嗒嗒嗒嗒的声音,就好像催命的鼓点。
“陛下……”
窦双房看着皇帝被吓成这样,心里也跟着疼:“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哪有这样逾越的?不管他什么身份,您终究是大隋的皇帝陛下……之前在大殿上,他哪里有一点尊敬……这事,不如请太后过来商议一下?”
“不要!”
杨承乾身子颤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这事不能将母后牵扯进来,母后现在在寝宫里学道,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怎么能再去打扰?而且……而且这件事把母后牵扯进去的话,朕怕伤着她。”
窦双房微微摇了摇头,不敢再说什么。
他是从小看着杨承乾长大的,是东宫太监总管,杨承乾登基之后,他理所当然的成了秉笔太监。可是他却完全不懂得如何做好自己的事,他的眼界太小了。比起他的前任苏不畏从来不会主动对朝政插嘴,他说的太多了些。不过这也难怪,在他眼里,杨承乾不仅是大隋的皇帝,更是他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孩子。
孩子受了委屈,他自然恼火。
“奴婢接受过来的锦衣校……似乎靠不住。”
窦双房压低声音道:“但这个人绝对不能留,奴婢以为,等他杀了罗耀之后,就必须铲除。不……不能等那么久了。”
“朕难道不知道?”
杨承乾将杯子猛的摔在地上:“可朕现在能用谁?张易阳?那个老东西老早就离开了长安,说是回武当山养老,还不是怕死!”
“给事营”
窦双房提醒道:“莫非陛下忘了,给事营是先帝留给您的。论个人修为,没人是他的对手。但给事营八百精锐,配合起来一样的天下无双。这件事只要安排的好,未必不能成!奴婢瞧着,此人的威胁尤甚于罗耀……哪怕是不杀罗耀,也不能不杀他……毕竟罗耀不知远遁去了何处,能不能再来也是未知。而此人就在长安就在陛下身边……奴婢记得有句话是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杨承乾一眼:“而且现在可是最好的时机,他……也伤了!”
杨承乾眼神里闪烁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道:“去,把给事营都统谢满甲给朕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