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欢然道:“好妹子,几天不见了!”
因为杜娟年纪仅比隋燕小一岁,所以大家仍旧称呼她为嫂子,而不因邵元节成了众人的师弟而改口。何况邵元节只是师父的记名弟子,并未列入门墙,也不必严格按师门的规矩称呼。所以自靳雪鹄以下女弟子,仍照旧混叫邵元节为邵大哥。师父诸葛小倩也未纠正她们。
几位师姐妹们鱼贯进来,杜娟忙给大家斟茶,靳雪鹄呷了一口,便急巴巴打开一个包袱,取出两件新衣服,问杜娟满意不满意。
杜娟见分别是一套男装和一套女装,另有一对白玉手镯。杜娟见衣服非常漂亮,笑逐颜开,连忙说何必破费呢,她们都是出家人,干么随这些俗套。
靳雪鹄说这是师父和众位师姐妹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众人都亲热地问这问那的,靳雪鹄和樊晓蕾拉着杜娟的衣角打量着新娘子,众人在一旁绕有兴趣地看着。
杜娟今天确实好看!擦了桂花头油的一头秀发轻柔如雾水,梳了一个抓髻,穿了黄金耳环,浓妆艳抹,香泽细细。身穿大红刺绣对襟上衣,胸前挂的“扣花”上吊着一串银练、银牌,走动时发出玎玲珖珰的悦耳声音。左手无名指戴了“三镶戒指”。下身着蓝底白花的蜡染八幅罗裙。脚穿一双粉红绸面绣花鞋。
大家都不住口称赞新娘子好生漂亮。说得杜娟脸都红了。
杜娟欢喜之余,又不由悲从中来,遗憾脸上伤痕在今天大喜之日却不能治痊愈。不禁掉下泪来。众人忙好言劝慰。
正当杜娟又哭又笑之时,师父诸葛小倩走进屋来,看见这个情景,心中已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诸葛小倩虽然是出家清修的道士,但也是一个女人,自然明白新娘子在这新婚之日都希望自已能有多美丽就打扮得多美丽,可是她这个新娘子因为毁了娇容,只有往日一半的美丽;更何况面对她的是一群鲜艳夺目的女孩子!她这个新娘子当得真是够伤心的,也难怪杜娟会哭鼻子……
杜娟见诸葛小倩进来了,才破涕为笑,抹了泪花,起身向诸葛小倩行礼,并给诸葛小倩斟了一杯茶。
诸葛小倩本想让大家都出去,以免喧宾夺主,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但杜娟这婚事办得非同寻常,并没有送亲的娘家人陪在她身边说话。除了徐小六外,其余人之所以能热心参加这场婚礼,更多的是冲着杜娟的情份。
如果大家都出去了一来杜娟会感觉冷清,身边没有一个说知心话的人;二来这些女徒弟虽然百无禁忌,但倒底还是出家人,诸葛小倩雅不欲她们在大庭广众面前过多的抛头露面。
因为考虑到这一层,所以诸葛小倩才特意嘱咐大家今天全部着俗家打份。虽然正一道士并不忌讳这些,但这里的乡下人并不懂得这些分别,在俗家办喜事之时如果频频出现几个欢欢喜喜的出家人,总是有些不类不伦。
邵元节今天也是好生兴奋,师公徐矮子率门中众弟子一齐来喝喜酒,大家谈笑间,忽见周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一道来贺,周家这次有意改善乡邻关系,送礼甚丰。
邵元节特别感动,对周家哥儿俩说了好些感激的话。彼时,田家大老爷和二老爷父子也来道贺。晏容站在门口瞥见未婚夫田雨润和公公也来了,又羞又喜。忙低头含笑躲进了屋中。
众道姑听说田雨润也来了,都掀开门帘偷看,见田雨润果然生得丰神俊秀,一表人材,大家遂拿晏容开了一会玩笑。晏容羞得脸上绯红,徐小六见了心中有些不快,赌气不肯见昔日的心上人田雨润一面,坐在杜娟身后默想心事。
诸葛灵辰坐在徐小六身边,左手挽了徐小六的胳膊,右手挽了晏容的胳膊,她两个姐姐都不敢得罪,只能对徐小六表示无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