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站起来,兀自握着杜娟的小手不放开。
杜娟眼里熠然闪了一下光,关心地问:“二少爷,你不碍事吧?”将手抽了回来。
周俊盯着杜娟的眼睛,脸上敝得通红,口角含笑道:“不碍事的,妹子你好厉害呀……”
杜娟咪眼笑道:“小女子多有冒犯,请二少爷不要见怪才好。”
周俊忙道:“不打不相识嘛,妹子是哪儿的人啊,敢问贵姓啊?你与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杜娟害羞道:“小女子是泸溪的人,免贵姓杜。我是邵元节未过门的媳妇。”
周俊看了邵元节一眼,讷讷的道:“原来是邵兄弟的媳妇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杜娟道:“我是今天才到这儿的。”
周俊道:“哦。”
周家大少爷周英见双方似乎罢手言和了,心中奇怪二弟今天是怎么啦,难道伤得很严重吗?
周俊的大师兄彭江、二师兄蒲征远摩拳擦掌走上来,见二人正说得亲近,虽然疑惑,却也乐得不动手。师兄弟俩抱手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周英见这架迟迟打不起来,气哺哺走了过来,朝杜娟喝道:“你们两个女子是什么人?!”
杜娟正欲回答,周俊却说道:“大哥,是小弟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你也别要吼她们……”
周英和靳雪鹄见周俊甘拜下风,俱各一愣。
周英瞪了靳雪鹄一眼,问道:“你们就是晏家的客人吧,你们是青城山的道姑吗?”
靳雪鹄见杜娟似乎想化干戈为玉帛,遂淡然一笑,说道:“我是青城山的道姑,这一位大姐是邵元节的未婚妻。”
周英哼了一声,看了二弟一眼,见二弟似乎不欲将事情闹大,心忖二弟也许是怕再斗下去会丢大脸,他虽然还想数说几句,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在乡邻眼中,周家大少爷是在衙门当差的,二叔又是一个官员,但只有他们自已知道他们叔侄二人在衙门中与人多结梁子,官场中的互相倾轧委实不足与外人道的。
如果二弟不服输,他也只能老起脸皮硬动用官府的关系来打击报复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但现在二弟似乎对这位邵元节的媳妇没有恶意,他也就不好再强出这个头了。于是看着二弟不说话,观看他的态度如何。
杜娟转对周英微笑道:“大少爷,刚才也是小女子一时心急了,没看清是二少爷,才冒然动上了手,冒犯了你们,还请见谅。”
周英哼了一声,斥道:“你们也太莽撞了!”
周俊看了两位师兄一眼,松了一口气,遂轻描淡写地说道:“武林中人只以武林规矩办事,我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其实我们也没想把邵兄弟怎么样的,只是他将我大哥的下巴用手肘碰伤了,所以……”
他这样一说,就把乡邻之间的矛盾变成了武林中的较技,这话其实是说给大哥听的。
杜娟转首向邵元节递个眼色,说道:“元节,还不快来向周家两位少爷赔个不是!”
邵元节愕然看了杜娟一眼,明白杜娟是想替两家化解矛盾,他一直很听杜娟的话,迟疑了一下,终于忍着心中怒气走上前来,望着周家两位少爷说道:“对不起,今天是我太莽撞了,还望大少爷、二少爷原谅在下一回。”
周英瞥了二弟一眼,正欲教训邵元节几句,周俊却开口说道:“算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牙齿和舌头再好也会咬一口的嘛。”
杜娟假嗔道:“你看二少爷是多和气的人,元节你这次真的是太莽撞了!”
周俊听了脸上一红,忙道:“妹子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我们也有不是,还请邵兄弟不要记气才好。”
他左一声“妹子”右一声“妹子”的称呼杜娟,其实周俊与杜娟年纪一般大,都是二十四岁,只是杜娟有一张娃娃脸,而周俊脸上生了一些青春痘,看上去要比杜娟大两三岁的样子。
周家大少爷周英年纪二十七岁,因为常陪人喝花酒,身子有些虚弱,眼袋也有些大,看上去有些老成,像年近三十岁的人。
周俊刚才将邵元节捆在树上后,见大哥下巴嚷痛,一时气得上去打了邵元节两个嘴巴,现在见杜娟责备自已的男人,脸上便热热的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