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无言,碧水东流。木石静好,飞瀑汤汤。
邵元节和杜娟情绪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二人依偎在江畔乱石中,默默看着江天景色。陶仲文知趣地在他们身后拾石子玩,一言不发。看着两个大人相拥而泣,小孩子都会本能地选择沉默的。
邵元节知道杜娟不想说话,便也不问,他怕杜娟又勾起伤心。
过了许久,杜娟才低声问道:“我以为你们已经走了,你怎么没赶上船呢?”
邵元节道:“我们本来已经上了船,但我发现荷花包在我身上,猛然想起你没有钱了,所以才下了船等你……”
杜娟心中一热,低眸说道:“我倒忘记这事了……”
邵元节道:“你饿了吧,我们去镇上吃饭吧。”
杜娟有些踌躇,她现在这样子很害怕见人的,因道:“你带陶仲文去吃吧,回来时给我捎几个玉米饼就行了。”
邵元节知她在想什么,便说道:“我们去吃饭,也正好给你看医生啊……”
杜娟心中一动,便站了起来,走了几步,邵元节才发现杜娟一瘸一拐的,原来她右小腿也受伤了!
邵元节想想她这一路是如何艰难走过来的,泫然欲泣。于是一手背了陶仲文,一手便扶着杜娟行走。
到了镇上大街上。二人也没心思吃饭,便一人买了一只油煎葱饼充饥。
邵元节向人打听了镇上最好的一家医铺,便带着杜娟过去。
草药师傅是一个姓陈的老头,年纪六十二岁,在这小镇上已行医三十余年了。他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仔细看了杜娟脸上和腿上的伤痕,怪怪的目光瞅了邵元节一眼,连连摇头,咂嘴道:“这伤是小两口打架造成的吧?”
邵元节和杜娟都不肯说出实情,便默认了老人的瞎猜。
杜娟问道:“师傅,能治好么,不会落下伤痕吧?”
陈师傅摇头叹息:“腿上的瘀滞能治好,但脸上的伤不可能治好了——因为已经伤到了颧骨,所以会留下这乌青的。”
杜娟一惊,“师傅,你说治好了也会留下这乌青吗?!”
陈师傅点点头道:“伤到了骨头里,如果刮骨疗治,治好了也同样是破相了,所以不如不治,留下刀疤痕和这乌青,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反而要多受皮肉之苦,这又何必呢?唉……”
邵元节忙道:“师傅,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么?”
陈师傅嗔怪地看着他道:“这会知道心疼了,你这年青人打媳妇是真下得了手哟!”
旁观众人见了杜娟脸上的伤痕,都啧啧吃惊叹息。
邵元节不理睬众人的误会,又追问:“请师傅再好好看一下,腿上都能治好,脸上也应该治得好的吧……?”
陈师傅摘下老花眼镜,用手帕抹擦眼镜,撇嘴道:“神仙也没办法,你想想——用刀刮骨了还能不留下刀疤?这种好事你做梦去吧。”
邵元节瞥了一眼杜娟,忙请陈师傅开化解瘀滞的方子,陈师傅说不用什么药方,只卖给他几张跌打膏。
杜娟闷闷地同邵元节走到渡口等船,她忽然面带狠戾之色,说道:“你带孩子自管去吧,我要回去杀了岑珂!”
邵元节忙抓住她手腕,杜娟挣了几下没挣脱,邵元节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再找机会吧。”
杜娟气恨恨的道:“你以为我斗不过她么?——告诉你:我和她本来斗个平手,是我急于离去,才被她偷袭暗算了!我没想到她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不过她自已也受了内伤,我只不过是受的外伤,现在我如回去找她算账,我有信心取她的狗命!”
邵元节道:“岑珂手下那么多人,你如何能近她的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