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大约一刻钟,该了解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个大概,此时再枯坐在电视机前也没甚意义了,于是我们在艳儿和大婶的带领下,再次来到了亮伢的房间。我故意四处查看,说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呀。七凤却趴在地上,指着床地下,惊道:“小……哦,石婆婆你快看,床下有人,他与亮伢隔张床背对背!嗯,不……不是人……”
我蹲下身子,大婶和小娟虽然害怕却也蹲了下来,可我们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或其他东西。倒是七凤一个劲儿问我,说我怎么看不到了。我就问她看到什么了?能不能仔细跟我说说。
“有一个老爷爷,穿黑色衣服,头是裂开的,手上拴着红绳子。”七凤说到这里,神色明显有些不安,“小猪……他……他的下身还吊着一个秤砣。”
大婶一听,立即尖叫了一声,然后身体向后倒去,幸而艳儿手脚利索赶紧给扶住了。我也被七凤说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秤砣,大家知道吗?是那种自古代流传至今的杆子称的秤砣。
在围棋中,有一种棋局叫‘秤砣’,就是因为吃了对方的两路棋子,而形成‘秤砣’的棋形。更俗称一些的说法便是‘大头鬼’。
虽说这只是围棋的一种基本下法,但是这却是有一个相关的传说。
秤砣相当于砝码,如果将刻度准确的秤砣挖去一小块,则称物体的时候读数要比物体的实际质量要大。我不是在教大家如何去做奸商,只是这秤砣如果挖了一小块去,再吊到人的屁股上,准确的说,应该是尸体上,这样魂魄的重量就会大于原本的重量。
跟称骨算命的原理算不多。
手脚被红绳束缚,说明有人不想让这个魂魄转世回。又挂秤砣一只,便是增加了这个魂魄的意识。让原本只有一点点执念变成无限怨念或牵挂,以至于流连在死去的地方,不愿也不能离去。
在我们享灵人的理解里,这样的情况还有一种称呼,叫阴人杀。
还没等我开口,大婶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完全不顾有外人在场。我和七凤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准备先到沙发上坐下,等大婶的情绪过了,再来问话。关于这个老爷爷,大婶肯定知道些什么。很明显,这个黑衣服的老爷爷就是亮伢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位。也许是亮伢的爷爷也说不定。
半个小时后,大婶在艳儿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眼眶有些红肿,但好歹已经止住了眼泪。“石婆婆……”大婶走到我面前来,也没有急着坐下,只道,“我对不起他们爷儿俩啊……”
我一听,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应该是对了。起身,问道:“我朋友刚才在床下面看到的那位老人,莫非真是亮伢的……”
“不错。”大婶接过艳儿递来的纸巾,吸了吸鼻子,又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道,“他就是亮伢的爸爸。”
“啊?!”
“啊?”
七凤啊的声音比较大,以至于她们没发现其实我也‘啊’了,也幸好她们没听到,不然该觉得我这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子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我压制住内心的好奇,问:“怎么回事?”
接下来,大婶带着无限后悔,跟我们讲了她和亮伢爸的往事。
六十年代的爱情虽说已经‘改革开放’了,但农村仍有许多是包办婚姻,而大婶何其不幸,竟嫁给了比她大十八岁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亮伢的父亲。且不说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单凭文化教育他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现在大婶一个单亲家庭的女人,能这么支持自己儿子的理想,且这个理解还那么不切实际。音乐梦,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大婶娘家很富裕,家**有九个兄弟姐妹,她是最小的一个,而亮伢的父亲是家里的长子,所以他们的年龄才会相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