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理解一个活人究竟是如何变成石人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事情一直贯穿在我们去过的地方,百色血眼墓,西拉木伦,还有这里。而且这个人也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异样感,我觉得他兀自出现在这里,似乎就已经表明了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然后我突然看到石头转过身子来,他眼睛里的神情由迷茫转变为最初的冰冷,他说:"我似乎想起一些片段,在某一个时间,我曾一直站在这里看着这个石像。"
我不知道石头想说什么,但是我看到他的神色瞬息万变,然后他说道:"小四,也许我们是一样的人!"
我还没有回味过来他的话,就看见他迅速地往石洞外面走,我不解他这是要干什么,只见他走到瀑布前捧起一捧水,迅速走到石人面前,将手里的水尽数泼上去,然后他又回过身,再次捧起一捧,又泼在石人身上。
石头很执著地这样做着,如此反反复复,丝毫不曾停下,直到我看到石像上开始有石块脱落,他才站定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墙壁上的石人。
然后我看见落下的石块后面是一个人的模样,而且率先看见的就是他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在动,和一般人的一模一样,这真的是一个活人!
马上我就意识到,在石像里面的的确确封锁着一个活人,只是我不知道他在里面是如何做到不死的。石块簌簌落下,最后他的半个身子逐渐呈现在我们面前,但是他的下半身嵌在了石壁里面,尽管如此,他却依然灵活地在空中摇晃着身体,然后我听到尖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是谁把我唤醒,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他就像干尸一样在石壁上剧烈地摇晃着身体,如同鸡爪子的手在空中不断地舞动着,我看见他的双手上绘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案,就像古老的图腾一样。
我觉得他也许就是守墓人的一种,只是这里面的究竟,现在我还不知道。
这时候石头已经回答道:"我们来找禹所积!"
听到禹所积三个字,摇晃的守墓人突然停了下来,他像是突然间又变成了刚刚的石人一样,用他那阴狠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石头,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找不到禹所积,你找不到的,你不是那个人,你不是!"
他再次摇晃起来,我似乎听到石壁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好似他的身体随时都会被扭断,从墙壁上掉落下来一样。
石头面色不变,他将我朝前面一推,问道:"那他呢?"
守墓人依旧在大笑,然后他将目光聚集在我身上,顿时,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变得紧缩,双手僵在空中,他用干枯而尖锐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我回答说:"我是冯四。"
"冯四......"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我见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继续问道:"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我一下就愣住了,以前我以为这个名字是爷爷起的,可是现在才发现,我用的不过是"冯四"的名字而已,而是谁给他起的名字,我根本不知道!
我无言以对,可是他却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冯四,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我望一眼石头,守墓人的目光紧紧地聚集在我身上,然后他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是第几代奉祀,第几代?"
我感觉他说的"奉祀"和我的名字并不是一个,于是我问他:"你说的‘冯四’是什么?"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我看见石头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我,他替守墓人说道:"他说的是奉祀,是一种官职,负责帝王陵寝的祭祀事务,可是究竟起于何时,却一直没有定论。"
石头话音未落,守墓人突然打断他的话,厉声说道:"谁说奉祀是用来负责帝王陵寝的祭祀事务的,奉祀乃大禹王封的王号,连大巫都不能及!"
大禹王!奉祀这个称号竟然起源于夏朝!
我听到守墓人的这番话,觉得很不可思议,大巫在夏商的时候那可是最神圣的存在,那时候多兴巫蛊,就算帝王都不能违背大巫的话,现在他竟然说奉祀是比大巫还要高等的存在,那岂不是说奉祀的权力已经超越了帝王?
守墓人见到我这样的表情,他怀疑地问道:"每一个奉祀都有标志自己身份的礼器,你的礼器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我不知道什么是礼器,甚至没有搞懂他嘴里说的奉祀究竟是干什么的!
还是石头反应迅速,他对我说:"是你的摸金符!"
我将信将疑地把摸金符拿出来,哪知他看见了摸金符,立刻大声喊道:"就是它,你果然是奉祀,大禹王亲自分封的奉祀!"
他将摸金符握在手上,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火叔说的我们这一脉摸金校尉与别的不同的含义,这哪里是不同,分明已经是天差地别!
他握着摸金符,然后说:"这是大禹王用相柳的毒牙磨制而成的礼器,相柳长着九颗脑袋,可是却只有一颗头上长着牙齿,而且这两颗牙齿上沾着的毒液,天下任何毒物都惧怕无比。它被大禹王杀死后,一颗牙齿被磨制成了摸金符,传给了奉祀,还有一颗牙齿则磨成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