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搭理他,周顺这人没正经的,谁和他较真谁倒霉,周顺见我不理他,干咳嗽两声,这才说道:"小四儿爷,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这么诡异呢,而且最要紧的是,你在周家过得好好的,干吗要去陈记做伙计,而且还是最低等的,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周顺这句话也说到了我心坎上,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翻遍了脑海也找不到这里面的联系,只是望着窗外发呆,心想,这事儿当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啊!
我身处在暴风的最中心,却一点也没察觉。这场风暴,已经彻底将我卷了起来,而且正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之后的时间里我无力再去想这些事,我觉得脑袋已经彻底成了一团乱麻了。我们的车子径直往那棱格勒峡谷而去,路上甚至都没有作丝毫的停留。
只是在西宁的时候,我们停下来作了一次大采购,基本上把这次能用到的东西都在西宁买了。木老太说现在还未到夏天,封路的雪已经化了一些,是上山的最好时候,但是这也仅仅只是进去的路而已,东昆仑山上的雪是经年不化的。
当然,会有一个很特别的时候,那就是夏天的第一场雨。木老太说东昆仑山上百座山峰,只有一座才是目的地,我们穿过地狱之门,要去的就是这座山峰。可是我问木老太这座山峰的具体位置的时候,木老太却说她也不知道。
她这时候才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火急火燎地赶来。我们必须赶在夏天的第一场雨之前到达地狱之门,因为夏天的第一场雨会告诉我们目的地的所在。我问其中原因,木老太没再多说。
我们在西宁购买的东西很多很杂,但我看了大多数都是爬雪山的必需品,而且我发现一个特点,木老太在选购所有的东西——甚至是衣服背包的时候,都要求衣服上不能有任何金属,而且我还发现她早就和这边已经联系过,衣服帐篷等等全是订做好的,拉链什么的都是用塑料做成的,所有东西根本找不到一点金属的痕迹。
石头告诉我说要去地狱之门,身上就不能有任何金属,哪怕只是一根大头针,都能让整支队伍全军覆没。我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方面木老太和石头明显要比我懂得多,他们这样做一定有他们自己的道理。
我们在西宁只待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再次匆匆上路,看得出来木老太十分着急,用她的话说,我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耽搁,因为谁也不知道夏天的第一场雨会什么时候来,而我翻了翻日历,距离夏天也只有十多天了。
我们一路上要进入那棱格勒峡谷,穿过地狱之门,而且必须是在这场雨之前穿过地狱之门,错过了这场雨,那就要等下一个夏天。可是夏天的第一场雨给的究竟是什么指示,我却不懂。我想春天也下雨,为什么只有夏天的第一场雨如此不同?
后来还是石头告诉我,他说因为有地狱之门的存在,夏天的第一场雨就是东昆仑山的第一场雨,而且是一场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狂风暴雨,那时候将是地狱之门最危险的时候,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来躲避这场暴雨。
而且他还说,夏天的第一场雨一般会在夏天到来的第三天下,而其中的误差只有一到两天,几乎是不变的规律。这些都是我不曾知道的,我只是好奇,这样的一个地方,竟然会和我的身世有关,而且还是一个我从来都不曾知道的地方。
因为时间紧迫,我们几乎没有作任何停留就朝那棱格勒峡谷出发。那棱格勒峡谷人迹罕至,临近了可以看见高耸入云的雪山,白皑皑一片,连绵千里,与青藏高原连成一体,横跨在天的那边。
临进去的时候,木老太特地叮嘱我们要注意灌木丛中的一种虫子,叫影子虫。她说这种虫子毒性非常猛烈,只要它爬过的地方,皮肤都会坏死。她还说见到这种虫子千万不要打,它的体内有十分猛烈的毒液,沾到皮肤上,就会和半个死人差不多了。
我们将木老太的叮嘱都一一记在心上,石头却对我说:"小四,你不用担心,这种虫子怕你,不会爬到你身上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石头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四,你该知道的。"
那棱格勒峡谷地处高原,树木基本上没有,沿路都是巨大的岩石,高耸在山麓之间。一眼看过去,山麓上满满都是绿色的草,时而会有小腿高的灌木,可是却不多。
在爬过山麓之后,就是横跨山谷之间的河流,我知道这是雪山雪水化了之后流下来的。这条河流之上有一道索桥,我们跨过索桥之后一直往深处走进去,木老太说,索桥之后基本上已经不会有人涉足,这边差不多已经算作是地狱之门了。
在索桥边上,木老太让我们重新检查一遍身上带着的东西,凡是带金属的一律留在这里,我们随行的东西在西宁已经全部换过,但我们还是丝毫不敢大意地从头到尾找寻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进去。
进去之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的石头非常多,而且看上去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更要命的是,进去之后已经没有路了,我们有时候不得不贴着悬崖走,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