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个男人,四十多岁,比较瘦,不过看上去很斯文,以及有点懦弱的模样。段柏德介绍我们认识,说我们是警察来问点情况的时候,他显得很担忧,但不是心里有鬼那种担忧,而是胆小的担忧。进了坐了一阵,问了几个问题,我进了卫生间检查了一遍,才告辞离开。
下了楼,程怀火道:“那个住客没嫌疑,刚出差回来,还有车票,而且说出那么多证人,他确实不知情。罗素宁应该一样,不像撒谎,和原来我们审她的时候不同,她现在只想这件事赶紧结束。段柏德我有点看不透,如果栽赃段盈盈,有可能是他下的手,我想我们该查查他是不是去过云南,和段盈盈的家人是不是有过节之类,他栽赃总要有动机吧?”
我道:“我和你说个事,仅仅讨论,无论什么结果只有我们知道,不说出去。”
程怀火看我那么严肃,顿时亦严肃起来,点头道:“你说。”
“我刚刚进卫生间,发现里面的空间特别大,设置成三个区域,刚进门一段是洗脸盘的位置,中间一段有台洗衣机,以及马桶所在的位置,一面玻璃之隔的最里面是大浴缸,浴缸另一面是窗户。白白说头发在下水道边找到,这里有三个下水道,分别是洗脸盘的下方,洗衣机的后面,以及浴缸脚下。其中洗脸盘下方的下水道是封闭的状态,洗衣机后面则是洗衣机专用,插着管子,所以只有浴缸脚的下水道最有可能……”
程怀火想了几秒,没想明白我指的意思,追问道:“没明白,你直接点。”
“就是说,段盈盈即便进过屋,除非在里洗过澡,否则洗手和洗脸或者做其它行为都不可能把头发落在里面。你觉得段盈盈会不会在里面洗澡?她自己住酒店,即便认识段柏德和罗素宁,而且知道他们的关系,来看他们都不可能在这里洗澡吧?你随便去别人家洗澡?她还是女孩子。”
程怀火眼睛睁的巨大:“我靠,我靠,我靠,你是说白白栽赃?不可能吧?怎么可能?”
“所以说之前我先跟你申明,只能我们知道,不能说出去。”
“不可能吧,白白为毛要栽赃?”
“可能我的想法出了问题,但事实真就这样,你自己想想,头发怎么在浴缸脚下的下水道?除了洗澡不会进去里面吧?”
“会不会是不小心被别的人带进去?”
“大哥,你洗澡要脱、衣服吧?放衣服的架子在外面,你脱了衣服进去还可能把头发带进去?再结合罗素宁和段柏德的口供,段盈盈就没有进去过,你说结果是什么?”
“是表面结果,而且他们的只是表面口供,我们不能妄下定论,走吧,我们各自都想想,回宿舍再商讨。”
我知道程怀火这是脑子混乱了,我其实亦很混乱,我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想法,但这并非毫无道理,并非我凭空想象。
走出花园门口,我和程怀火在昏暗的路灯下走着,忽然路边的绿化带鬼鬼祟祟、跌跌碰碰冲出来一个人,吓我和程怀火一跳。等我看清楚这个人的模样,我更吓了一跳,竟然是秦雁回。
程怀火不认识秦雁回,看他不对劲,顿时大声呼喝道:“什么人?在里面干什么?手举起来。”
秦雁回没有举手,他捋了捋长长的胡子,顿时整个人气定神闲下来,脸上露着出暖花开的笑容道:“呵呵,金先生,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