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张雪就像是一个上课无比认真但成绩依旧差得要命的学生,她自始至终都瞪着通红的双眼注视着田五六的嘴巴,可惜,她什么都没有读出来。无奈之下,只能是朝着身旁的陈莫投去了求解的眼神。
陈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不是给张雪的,而是给田五六的。
田五六看到这个眯缝着小眼傻笑着的小子时,心头不由咯噔一下子,他有一种感觉,要出大事的感觉,情不自禁地连连摆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乱来。我告诉你这一切,是为了让你明白,根本的原因是长青先坏了规矩……”
“我不会对朴家人做什么,不过……既然韩国的同道中人来了中国,不好好跟他们学习学习不是太可惜了吗?张警官,麻烦你把文龙带过来。哦,对了,别忘了带上他家的香,全部带来。老爷子,借你的床睡一会儿,不介意吧?你们俩,一个跟着张警官,一个留下挖通冥洞,越深越好。”陈莫自说自话地躺到了田五六那张干净的单人床上。
田五六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睡吧,我已经三年没有睡过那张床了。”
陈莫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擦了一下额头表示谢意之后,便是闭上了眼睛。
张雪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她有些糊涂,她不明白陈莫到底要做什么。
吴金银笑嘻嘻地说道:“长寿,你跟着美女去吧,这挖土刨坑的,我比较拿手!”
赵长寿点了点头:“张警官,走吧。”
“那我走了。”张雪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了陈莫,她希望陈莫能够跟她说点什么,可惜,这个家伙似乎已经睡着了,连点反应都没有。
见陈莫没有反应,张雪只能是默默离开,赵长寿紧随其后。
直到张雪走了之后,吴金银才坐到了床边,意味深长地说道:“陈莫,这个女人真不赖,你应该对她好点。”
陈莫一边翻身一边说道:“对方是四个人,挖一个不够,挖四个吧。挖好了叫我……”
“我……挖坑去……”吴金银欲哭无泪地走出了房门。
田五六意味深长地看了陈莫一眼,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对陈莫说些什么,抄起门后的铁锹,就跟着吴金银一起朝着那墓园高处的园林走了过去。
“张警官,别介意,做这行想事的时候就是这样,谁的话也听不见。”做为一个合格的乩童,不仅要替主子做好事,更要帮着他做好人,见到张雪闷闷不乐地开着车,赵长寿在第一时间就替陈莫说起了好话。
张雪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只是突然间觉着……自己什么也不是。”
赵长寿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微笑着说道:“别说你了,我都觉着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陈莫是刀锯地狱的梵音音译,一个身背刀锯地狱的男人,身边连个像样点儿的人手都没有,所以难免有时候会古怪一些,您别往心里去。还有,吴金银的话虽然有些下流,不过并不是在和您开玩笑,这男人和女人合不合适,年龄从来就不是问题,你们俩啊,合适。”
这一次张雪没有害羞,而是一脸同情地说道:“别乱说了,他还是个学生。一个学生就要承受这一切,对他来说……很不公平。所以……我并没有怪他。”
赵长寿杀笑着说道:“您不怪他就行,估计等咱回去的时候,老大就已经想好怎么对付那帮孙子了。说实话,跟着老大,有劲!”
赵长寿很会做人,张雪也很善解人意,可是这实际上的情况却是令人无比蛋疼。
两个人把赵文龙接回来的时候,陈莫还在床上躺着,从那均匀的呼吸节奏可以看出来,他睡得很死。
张雪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倒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警服披到了陈莫的肚子上,然后便是蹑手蹑脚地领着赵文龙出了房间。
赵长寿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领着两人直朝那位于墓园高处的园林走了过去。
当看到赵文龙来了的时候,田五六的情绪有些激动。
像条狗一样不停喘着粗气的吴金银停下了动作,趴在铁锹柄上说道:“老爷子,他还不知道你是谁吧?”
田五六点了点头,为了安全起见,赵长青从来没有告诉过家里人自己做过什么。
“三个小时了还没挖好一个通冥洞,你可真够行的!”赵长寿悻悻地瞪了吴金银一眼,没好气地拾起了一旁的铁锹。
吴金银愤愤地叫道:“次奥,老爷子腿脚不利索,我这腿又发软,再说这土又有些硬,别说是四个了,今天能挖好一个就不错了。”
“要挖四个?”赵长寿惊讶地叫道。
吴金银无奈地说道:“可不呗,陈莫说他们是四个人,所以要四个洞。”
“通冥洞是什么?”张雪好奇地问道。
吴金银拍了拍身上的土,从坑里边爬了出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像这种生长在坟墓周围的树木,树根常时间受那阴冥之气侵染已经有了一定的灵性,在它们的旁边挖个坑,能够用来对付看不见的家伙,多是同道中人斗法的时候用的。这也就是在城市里边,要是在家村,这洞多的是,哪还用刻意去挖!”
张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默默拾起了一旁的铁锹,跳进坑中帮着赵长寿挖了起来。
张雪都动手了,吴金银也不好意思再歇着了,只能是抄起洋镐刨起了一个参天大树旁边的地面。
田老爷子也不含糊,跟着吴金银一起刨了起来。就连小文龙,都是在那里帮忙把刨出来的土拨到一旁。
在第n次感觉到饿的时候,陈莫实在是无法睡下去了。睁眼时发觉身上这盖着带有张雪体香的警服时,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