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容一早就觉得事有蹊跷。
领兵之将,远在千里之外,无法针对各种责难辩白于御前。
故而,每逢远征,朝中必有不怀好意之人参奏弹劾。
或是为了朝局稳定,或是为了前线军心,这些大都会被直接按下,掀不起太大波澜,水过无痕般被人逐渐忘却。
但这一次崔琰被参奏的事,却有些不同了。
蒋轩还没回来的时候,陆清容就已经从绿竹那里听到了一些传言。
尽管描述有些含糊,内容也不免凌乱,但都是奔着同一个意思。
有说他“贪功冒进”的,还有说他“通敌卖国”的,罪名各不相同,甚至相互矛盾,但就是诋毁崔琰的。
此刻听到蒋轩的感慨,陆清容首先问道:“武定侯世子真的被人参奏了?”
蒋轩点头。
陆清容连忙把她听到的传言讲了出来,又担心道:“这看似有些来势汹汹……流言都传到了侯府内宅,可见坊间恐怕早就人尽皆知了。”
蒋轩似乎并不意外:“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陷害!奏折是今儿个早晨才递上去的,坊间的流言却早已先行一步,摆明了就是扰乱民心,为圣上的决策施加压力。”
陆清容这才想起来问:“谁参奏的?什么罪名?”
“那几个人官职都不高,其中有一个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算是领头的。这些人,大都和安乐伯府走得很近。至于这罪名,是‘诱敌入犯’。”
“诱敌入犯?”陆清容乍一听,不解其意。
她只听说过诱敌深入。是兵法之中的一种谋略,并不知这诱敌入犯又是什么。
蒋轩解释道:“他们说崔琰到了漠北,不打算快速剿灭敌人,而是故意将战期拖长,谎报敌军实力,骗取朝廷援兵,只为了做大自己。许是要夸大自己的军功。又许是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陆清容蹙眉问道:“暂且不论真假,就算这些都是真的,说是‘诱敌入犯’也有些牵强吧?”
“按照他们的说法。崔琰拖延战期的方法就是故意养虎为患,对番蒙主力军不闻不问,只对那些不堪一击的队伍下手,谎报战功的同时。又以番蒙主力人数暴增为由,向朝廷求取援兵。周而复始。番蒙主力军愈发壮大,而崔琰手里的兵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