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他宠惯了,我也不见怪,打了个哈欠便要从被窝里爬出来。
玄正手里拎了件淡粉色纱裙,要帮我更衣。
我推开他道:“天热得厉害,不想穿这么多!”
他见我只穿着中衣光了脚走到案几旁倒茶喝,便笑着抱我在床上坐下,自己倒了杯凉茶给我,道:“都快十四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不知羞,穿着中衣就敢在男子面前跑来跑去?还将玉足也露出来,难不成真的赖定我这一世只能娶你么?”
我夺过他手里的茶一口喝下,斜睨着他,道:“你倒还知道我快十四岁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把我当雪雁公主呢!”
他呵呵笑着再给我倒杯茶,说:“喝慢点,没人跟你抢,怎么总跟牛饮似的。”
我烦躁地将领口扯开一些,露出白皙粉嫩的颈子,隐约能看见里面鹅黄色的肚兜。即便这样,似乎还嫌热,边用手扇风边道:“这什么天儿啊?莫不是想把人热死么?才起来就出一身臭汗,不牛饮难不成要把我身上的水分都烤干不成?”
看见我领口敞开着,玄正蹭地红了脸,低头笑道:“都说秋老虎是最厉害的,知道你怕热,让小亮子他们备了好些冰,每日里给你这青鸾堂也不知要换多少,你却还不知足。姑娘家,总吃这些冰凉的东西不好,下回还是喝热茶吧!”
“你见谁大热天的还喝热茶的?”见他连看都不敢看我,我无奈地摇摇头,到屏风后面去洗漱换衣服。出来时穿的却不是他带来的那件纱群,而是件白色广袖长裙,只在领口和袖口处绣着一排殷红的腊梅,将我的小脸衬得甚是娇艳,却又不失风骨。
玄正看着我的眼睛直了直,赞道:“青颜真的长大了,也有这倾国倾城的貌。只是才这点年纪便穿得如此素淡,反倒显得太清静,少了孩童的活泼。”
我笑道:“再别提倾国倾城了,昨儿个还问玄茂我和玄聪谁倾国倾城,玄茂说是我,玄聪竟赌气不理我,我和玄茂好说歹说,最后把这倾国倾城让给了他,玄聪才愿意吃饭。”
玄正哈哈笑道:“也就是你总是由着他,现在他倒一点儿也不听我的,连大哥也不怕了,前几日大哥去翠竹园看他,他还敢戏弄大哥。”
“这才是天性使然呢!他本来被困在永翠园里就够苦了,再总拘着他怎么行?”
“大哥也这么说,你倒是和大哥想的一样!”
我愣了愣,道:“倒是好久没见过二皇子了!”
玄正的笑容在脸上僵了片刻,问:“你总惦记着他么?”
我看看他手里的纱裙,摇摇头:“也不是总惦记着,只是上次被绑票,若不是他拼死护着我,只怕我会死无葬身之地。便总想着去看看他,只是广善总拦着不让我进去。”
玄正温和地凝视我,良久才说:“所以我今日带你去看他!”
“啊?”我吃了一惊,喜道:“你真的带我去看他?”
玄正郑重地点点头,又将手里的纱裙递给我,道:“你这身太素净,还是穿这个吧?”
玄正从不干预我的衣着,今日他这般坚持,必然有原因。可我选身上这件衣裳,也是有原因的。
我为难地看着他,道:“玄正,不是我不喜欢你带来的衣裳,你也知道,我怕热,这纱裙便不能直接穿,总要在里面穿上中衣和衬裙,这般里三层外三层的,我不是要被热死?我专门挑了件吸汗又不透的衣裳穿着,即便里面光着别人也不知道。”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道:“姑娘家的,说话还这般放肆。到底是真不知羞,还是从没把我当成男的?”
玄正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把我的领口紧了又紧,直到完全遮住我雪白的脖颈才松了口气。
我唤小红进来给我梳好头,玄正陪我喝了些粥,便带着我往东院去。
我在贤亲王府住了整整一年了,但来东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若不是广善总拦着我,我这段日子估计会黏着玄华不放。谁让他在谷底对我那么好,让我时不时便会忆起那几日的艰难和快乐。
广善见玄正带着我来,想要阻止,玄正冲他挥挥手道:“无妨!”便牵着我直接登堂入室。
才走进静心殿,便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贤亲王这伤若不好好将养,日后恐会落下病根!”
“本王的身子自个儿知道,不妨事!”
“王爷万不可大意,急功近利反伤身损心啊!”
“有劳江太医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玄华的伤还未养好么?
玄正也不让人通报,拉着我直接进入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