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爹死之前,没别的要求,就一个要求,死了之后,不让火化。你说要是火化了,那我不连我爹都骗了吗?”说着,鲁含的眼泪下来了。
“这事真不好办?”鲁华发一副为难的样子。
“二叔,你得给我想想办法,要不,我没招了。”
“这办法怎么想呢!”
“二叔,谁不知道你老人家的点子多,人称智多星。”鲁含给他戴起来高帽。
“你别给你叔戴高帽了,让我想想。”说完,他又点上了一颗烟。
“不行,咱们就来一个瞒天过海。’一颗烟被鲁华发抽去了大半,他终于说出了办法。
“好!好!还是老叔有办法。”鲁含给他叫起好来。
爷俩一会的功夫,定出了一个方案。
按照下火葬的日子,鲁含用一辆汽车把鲁华明的死体拉到了县火葬厂,陪同去的人不多,六七个人,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亲戚。
车开到了火葬厂,就停在大门口不动了。鲁含下了车,穿着一身孝,往院子里走去。一小会儿,他从里边出来了,几个帮忙的亲戚赶紧地站了起来,觉得他办好了手续,就想上车往院子里边开。谁知,鲁含却摆起了手,说:“不慌,不慌。”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两封扑克牌,递给一个亲戚,道:“下火葬的人特别多,得等等。你们找个树凉地,先打牌去吧。一会儿,我喊你们。”
几个人拿着扑克牌,到树凉地斗起了地主。一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天都快黑了,还不听鲁含的动静。天完全的黑下去了,鲁含才不紧不慢地从里边走出来。他走到鲁华发的面前,说:“二叔,今天,还坏了呢!”
鲁华发感到很吃惊的样子,问:“鲁含,怎么了?”
“死人太多,今天晚上不见得能挨上号。”
“那得多长时间?”
鲁含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怎么办?”鲁华发沉思了一会,道:“我看天不早了,咱们是等还是不等?”说完,看着大家。
“要等,得等多长时间?”一个亲戚问。
“鲁含答:“得明天早晨。”
“那么长的时间,怎么等?”
“就是。”这时有人随声附和起来。”
“那怎么办?””鲁含看着鲁华发,说:“二叔,你拿个主意吧!”
鲁华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不知,我说的办法行不行?首先,我要征求一下鲁含的意见。”
“二叔,什么事你说吧?我听你的。”
鲁华发看了他一眼,说:“不行就不等了。”
“不等怎么办?”鲁含装作不明白的问。
“不火化了,拉回去埋了。”说完,他看看大家有什么反应。
此时,六七个亲戚没有一个吱声的,好像一下子都哑巴了。说真的,这时候,谁还敢乱说话。
“埋了,那行?”鲁含装作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如果,这样不行,大家拿个主意。”鲁华发欲擒故纵地说。
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
一个亲戚道:“既然大家没有好主意,那还是听鲁华发的吧!”
“听我的,就得按我说的办。”
“那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鲁华发亮亮嗓子,说:“鲁含不想让他爹土葬想火葬,没有火葬成,是大家不想在这儿等时间造成的,这才出此下策。如果有什么事了,这可不是鲁含的责任,而是大家的责任。”鲁华发真厉害,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大家饶了进去。
七八个人都说:“那是,出事了我们大家担着。”
“既然大家这样说了,我就把这事给定了。”鲁华发吐了一口痰,说:“这事一定要保密。回家以后,就是亲爹越不能给说。”
几个人点点头,说:“一定保密,一定保密,这事你放心。”
“二叔,我害怕。”鲁含胆小的样子说。
“不用怕。这事是大伙定的。”鲁华发又看了看那几个人,说:“反正都是亲戚,是亲戚就不外。俗话说得好,是亲三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