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君闻听这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千雪,撇了撇唇。
云千雪也不与她卖关子,直接道:“裴家姑娘与韦家姑娘都是不相干的,暂且不说。我瞧着林家姑娘很好,谦逊温婉,聪明又大度善良,很有当家夫人的风范!”
姜子君颇为认同的笑了笑,道:“这周家的姑娘虽不算是个心眼儿坏的,只怕也是个和稀泥的主儿。其它两人,木头一样不言语、无作为!有林家姑娘这颗珠玉,旁人也只会相形见绌了。”
云千雪笑着点头,“可不是,她们四个都知道这一趟入宫是个什么缘故,想来那几位大人都会事先叮嘱一番。如今不言不语,便是没那个心思了。也罢,强扭的瓜不甜呢!”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寿康殿,向太后、太妃等人禀明了畅音阁开戏。太后便打发几位太妃、贵太嫔与各家的夫人先行。娘儿仨在暖阁坐了一会儿,云千雪说过自己的意思。太后微微颔首,也是格外的赞同,“这林家也算是书香之家,虽不及这些士族门第,想来家教不会太差。往后必定是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云千雪含笑着连连点头。
太后眉目一转,又问二人道:“其它士族家的姑娘可有好一些的没有?”姜子君与云千雪相视一眼,似是觉出了太后的用意。太后侧眼扫到两人眼神交换,淡淡一笑,“哀家也不瞒着你们两个,等开春儿,哀家预备帮着皇帝在这几个士家中择选合适的人入宫。”
姜子君微微发怔,扫了云千雪一眼,讷讷问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太后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慢悠悠说道:“皇上也是这个意思,免得再准备选秀,实在麻烦。”
云千雪倒是没有旁的话,而是垂首恭顺的回道:“裴家姑娘瞧着是个直肠直肚不好惹的跋扈性子,至于韦家姑娘,臣妾瞧着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人,也不好相与。”
姜子君蹙眉,“这样的人,当真不该留在宫里!”
太后却是不以为然的摇头,也没往下深说,而是看了看云千雪。云千雪想起太后之前寻她下棋时的制衡一说,倒是转瞬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姜子君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不过是眼神来去,便懂了大半。
且说七皇子这边发了高热,定贵嫔是急的不得了。请莫无名过去也没瞧出七皇子有什么不妥,连着将一应伺候七皇子的人,七皇子的东西上上下下的都清查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不多时,宫人来报说是畅音阁已经开了戏。定贵嫔思来想去,一是还没向太后请安拜年,二是想亲自去回禀给云千雪,也好细问一问还能有什么不妥。便立时让人更衣,又叮嘱人好好的照顾七皇子,这才出了瑶华宫,直奔畅音阁去。
卫菡萏这会儿正站在瑶华宫不远处的宫巷里,她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方才让人进门通报,定贵嫔以七皇子身上不适不易惊动给挡了回来。她不能进去看儿子,便一直站在瑶华宫的宫外。现下冻得脸颊鼻尖儿红彤彤的,身上也是被冷风钻透了,瑟瑟发抖。
瞧着定贵嫔从宫中出来乘了仪轿离去,卫菡萏忍不住指着随侍簇拥着的轿子问桔梗道:“那是不是定贵嫔的仪轿?”
桔梗咬唇,忍不住气呼呼的说道:“如今七皇子还病着,定贵嫔倒是还有那个闲心去畅音阁听戏!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桔梗陪着卫菡萏站了许久,这会儿脚都快冻僵了,一边跺着脚,一边连声劝卫菡萏道:“容华,咱们还是回去吧。如今定贵嫔都去畅音阁了,您就算在这一直站着,也进不去瑶华宫啊!”
卫菡萏听着这话,眼泪便是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这冷风刺骨,如针尖儿一般自她脸上刮过。可她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这天再冷,也不及她此刻心里的冷。卫菡萏抬头瞧着那无比明朗的阳光,只觉得那光亮惨白惨白的,一丝的温暖都进不去她的心里。
“小主,您现在伤心难过也是没用,倒不如求着贵妃娘娘帮一帮您!”桔梗搓着双手,打着哆嗦与卫菡萏道。
卫菡萏有些迷茫无助,一双含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桔梗,“贵妃,贵妃会帮我吗?”
桔梗也不甚笃定,小声道:“总归求一求比您傻站在这儿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