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霍延泓便将过继给苏家的事儿与卓逸说了,卓逸自然愿意。
在寒衣节之前,霍延泓下了圣旨,等到寒衣节那一日,卓逸便已经成了忠勇伯苏卓逸,可以用苏家后人的名义来去给苏氏夫妇送寒衣。
且说定贵嫔那边因为沈青黛提起的相克,在寒衣节这日的一早,忖着道士入宫的功夫,派人去了通明殿请道士来自己的宫中说话。又向道士说了七皇子的生辰,卫菡萏的生辰。细细的询问。
等那道士问及她的生辰与夭折孩子的生辰时,她却是说不出来孩子的生辰。那道士也无法多说什么,只道:“娘娘,这七皇子的生辰八字确实是个极富极贵的命格。若说会不会克着您的孩子,如今您说不出孩子的生辰八字,贫道也没法推算。这样极富极贵的命格,对自身是逢凶化吉。遇见与之相克的生辰八字,倒是也真会克了别人。不过七皇子与娘娘的命格不犯冲,会不会冲了娘娘腹中的孩子,许是会,也许是不会!至于这位莲容华,她的八字轻,更不会阻碍了娘娘您。”
定贵嫔听了这话,自然而然的就往会克了自己孩子的那一面去想了。她心里被绞着,教人喘不过气。怒火蹭蹭上窜,灼烧着五脏六腑。一只手重重的落在手边的小桌上,那桌上摆着的茶盏一震,发出撞击的响声。“果然是她的儿子克了我的孩子!”
李香薷得了道士去了瑶华宫的信儿,回禀过云千雪后,生怕有什么不当,亲自带着合欢殿小厨房做的点心去印月殿瞧一瞧。
彼时,道士已经被送走,定贵嫔心里是火烧火燎,已经让宫女为她梳妆更衣过。李香薷进殿的功夫,定贵嫔气势汹汹的就要往未央宫去。
“贵嫔娘娘这是要往哪儿去?过一会儿就是祭礼,都要过去通明殿呢!”李香薷瞧见定贵嫔神情不善,含笑,婉转的将定贵嫔拦了下来。
定贵嫔平时对云千雪的宫人格外和善,可这会儿生着气,瞧见李香薷仍旧怒气冲冲,斥道:“别挡着本宫的路,仔细本宫给你一鞭子!”
李香薷知道定贵嫔是个火爆脾气,不是个能隐忍的人,也不兜圈子,当即直接开口道:“娘娘见过道长?问过相克之事了?”
定贵嫔愣了愣,眸中尽是散不去的戾气。原本就明艳的脸上变得无比尖刻狠厉,侧眼道:“你怎么知道?”
李香薷笑了笑道:“能让定贵嫔如此动怒,怕是也只有相克这样的事儿了。否则,谁平白无故的敢来招惹娘娘您的不痛快!”
定贵嫔此刻是恨不能拿卫菡萏与七皇子给自己的儿子抵命,想也不多想,道:“本宫没功夫与你废话!本宫要克死本宫孩子的真凶来抵命!”
李香薷恭顺的垂着头,清凌凌反问道:“定贵嫔去未央宫让莲容华与七皇子抵命自然是再简单不过,可之后该怎么办呢?”
定贵嫔不是个傻得,明白李香薷话中是何意。方才的急怒,因为这一句提醒,很快便冷静下来。可心中还带着不甘,将道士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李香薷。“她的儿子克死我的孩子,自然是要偿命的!”
李香薷一笑,不以为然的摇头,“娘娘没有切实的证据,再者,娘娘的孩子到底没生下来,可七皇子如今已经上了宗谱!娘娘若是真一时动怒,做了不该做的事儿,可想过后果?”
定贵嫔心中的惊痛自是不可自拔,颓然坐在挨着自己的玫瑰椅上,有些迷茫,亦带着悲切,“那本宫该如何?就此作罢?”定贵嫔想要哭,却拉不下脸面,极力的强忍着,“那本宫该怎么办?你跟在元妃的身边这么久,求你告诉给本宫。本宫该如何不去想,该如何能在夜里不梦见那个孩子。对于这样真假不明的说法,又该如何去相信不是七皇子克了我的孩子?”
李香薷无法感同身受定贵嫔对那个未成形早早小产的孩子的执着伤感。可她却真切的瞧见,原本骄傲又明媚坚强的女子,如今为了这样一个真假不明的说法,意气用事到这样地步。她瞧着可怜,心里忍不住同情起定贵嫔。
“娘娘,”李香薷轻轻一唤,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般,道:“或许娘娘可以把七皇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定贵嫔不明就里,抬头看着李香薷疑惑的问道:“当成,自己的孩子?”
李香薷轻缓的笑起来,郑重而认真的颔首,“是,把七皇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定贵嫔直觉着自己听错了,道:“可那明明是莲容华的孩子,又是她的孩子克了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