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光几乎在我们的正前方,在水面上飘摇,距离还不很远。我和布阿松同时把独眼兽照向那点光,看见那是另一个老挝人手中的荧光棒发出的。他正趴在一根两米多长的木头上,惊险万分的从一个漩涡边漂过。
我和布阿松几乎同时发出了一个感叹词,听语气,布阿松说的也是脏话。不过这货也是该骂,下水前我们都看到这根大木头了,目标已经非常明确。我不认为他会觉得那根两米长的木头能漂到对面,既然如此,他至少也应该向我们共同的目标努力,而不是逃上一根小木头去送死。他这样做不但让我们虚惊一场,最关键的是增加了我们的救援难度。
也许他是慌不择路吧。我只能这样自我麻醉一下,放下埋怨和诅咒,如何救出他才是摆在面前最紧迫的问题。
独眼兽的光也让他发现了我们,他立刻挥动手中的荧光棒向我们求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到他的喊声,不过他拼命挥动手臂的动作,也足以让我了解他此刻恐惧的心情。
可是他的速度并不比我们慢,我们都没有能力加速或减慢速度,甚至他很可能被旋流卷到偏离我们的方向去,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我们的这根木头主要的漂流方向是水流的直线方向,即便是一些大漩涡也很难改变它的方向,而那个老挝人趴伏的木头,会随着旋流改变方向。比如他刚刚经过的那一个漩涡,就轻微的改变了他的方向,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会在不同地点抵达或撞在对面的堤坝山丘上。
我看见布阿松焦急的大喊大叫着,迅速向木头的前端移去。巨大的水声淹没了所有声音,他的声音除了他本人不会传进任何人耳中。即便在木头的前端,布阿松的绳子也无法够得着前面的老挝人,我这里倒是有一根长些的绳子,可是绳子长了甩不起来,我又不擅长这个,只能眼瞅着前面的老挝人干着急。
我们的木头很快碾压过前面老挝人经过的那个漩涡,我们是直接穿过的,没有一点变向,好在速度也没有受影响。漩涡里的水面有点倾斜,高一边的水面好像在我头顶,低的一边又好像在我脚下,木头带着我们瞬间穿过这道奇妙的水墙,冲进漩涡对面的水里。巨大的水浪扑面而来,险些把我冲下木头。
咬着独眼兽的嘴闭不紧,水直接冲进食道,胃里马上有了冰凉的饱胀感。好在我屏住了呼吸,气管没有被冲开,不然这一下子就要我命了。
我忍住强烈的呕吐感,担心一口把独眼兽手电喷出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把最强的照明丢了,不但会失去救援另一个老挝人的希望,就连自己都会陷入绝望之中。照明对我们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