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极短时间失神,我开始把手电照向水面,照向第四个方向。那里没有树林,是一片空旷的水。
我们所在的这棵树就在水的边上,从这里开始水面就出现一些小的漩涡,水流的速度还很快,小漩涡随着水流而去,不断的变大并和别的漩涡合并,形成更大的漩涡。树枝、小段的树干,被卷入其中转眼就消失不见。只有某些巨大的树干能幸免于难,甚至能从漩涡上碾压过去。
我观察的很仔细,老挝人显然明白了我的想法,不过他俩对我的这个想法没报什么希望,恐怕觉得我在异想天开。他俩茫然的看着我,没有表现出一丝热情,反而开始双手合十表情虔诚的念念有词,好像在做临终忏悔或祈祷。看来他俩是真的绝望了。
我爬到最外沿的树梢上,脚下就是滚滚奔流的水。这时候水的颜色已经不那么浑浊了,独眼兽照过去能看见水中翻起的白色浪花,看来沼泽地已经被这场大水洗干净了。
这里的视野很开阔,没有一片树叶挡在眼前,整片大水就在我眼前。可惜我只能依靠感觉,手电光让我看不到更远。我反手握住独眼兽举在眼前,脑袋随着它的光缓缓转动,我要给自己也给老挝人找个希望。
我的视力在1.5以上,因为没有经过更严格的视力检查,通常的视力检查表我看最后一行很清楚,当然这是我工作前夕的检查结果。但是我觉着这几年视力没有明显下降,独眼兽光圈尽头处的东西我还是能看到的,不过周围环境太黑,手电发出的光被周围黑暗吸收的太多,极大的影响了它的穿透力。
某一刻,手电光定格在一个模糊的白线上。我调试了好几遍光圈,也不能让视线更清晰,可是我觉着那里有什么东西。我马上回头对布阿松喊了一嗓子,指着手电示意他拿着手电过来。
两支手电并在一起立刻让那条白色的线清晰起来,布阿松似乎也看到了什么,紧盯着独眼兽光圈尽头,忘记了祈祷。
白线似乎是一条打水翻起的浪花,而且这条线的位置是固定的。如果在这么远的距离外,还能看见一条固定的水浪线,那么那个位置就应该是一处高地,大水在那里受阻并改向而行。最关键的是那个位置应该不远,我们有可能到达那里,当然,我们需要摆渡工具,游过去是不现实的。
可是手电光对照清楚那里力有不逮,而我们必须看清楚那里的地形,否则,下去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剩下的一支手持式信号弹,递给布阿松,然后掏出手枪开始装填子弹。
我的右臂已经可以做不剧烈的活动,可是让我抛掷信号弹筒就很勉强,扔出去自然没问题,不过仍不远。那就不如把这个活交给布阿松,我们只剩这一支信号弹,没有第二次机会。
是的,我要打爆这支信号筒。信号筒内含有白磷成分的信号弹如果被打爆,它释放出来的高热、高亮度是很有杀伤力的。特别是它的亮度,可以短时间照亮一大片区域,这对我们来说弥足珍贵。当然我还有点小心思,第一只信号弹筒是我扔的,那一次为我逃生争取到了珍贵时间,同时信号弹筒喷出的白磷燃烧物喷溅在我胳膊上,那种疼痛让我至今仍心有余悸。
而这一次扔信号弹筒,同样要在它喷射状态下扔出去。先不说其在未燃烧情况下能否被子弹引爆,单纯是这个黑暗环境下,不引燃就扔出去,手电光是不可能跟上它的速度的,我没可能凭感觉击中它,这跟肉包子打狗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