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布阿松认识到我受伤了,刚才的声音是在喊另一个老挝人帮忙。这个老挝人手里的绳子更短,没办法甩的太远,只能靠布阿松把我荡过去。巨痛耗尽了我的体力,我连抬头看布阿松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在绳子荡向另一个老挝人的方向时,我抓紧时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左手,我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一次一定要抓住绳子。
在体力消耗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拖延的时间越长,自救的能力越差。我可没有白痴到以为意志力可以战胜一切。
我的左手比右手要灵活很多,至少在向上伸的时候不会有痛感,可以伸到最大程度。可即便是这样,我拼命伸出左手也够不到我的右手,似乎我的右臂变长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此我只能报以苦笑,然后还对自己的忍受力、意志力点了个赞。那是我的右臂脱臼了。
在我随着绳子荡向另一根绳子时,我不得不把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两眼在盯住那根悬在高一点位置的绳子的同时,还要随时观察那个老挝人的动作。我们三个人之间的配合不能有一点点差错,否则就是悲剧。
其实我不能确定这次结果是悲是喜,因为另一个老挝人的位置很微妙,他目前就在树冠的尽头处,他自身的重量已经把树梢压的很夸张的弯成了一个弓。如果在加上我的重量,这根树杈会不会断掉真不好说。可是目前没有别的选择,结果只有天知道。
老挝人身体完全趴在树杈上,就像一只大马猴,随着树梢起伏。我在荡向他的过程中,他的脸逐渐清晰起来,他的表情很专注,但不是紧张,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我不知道他的自信来自哪里,更可能是身处险境的不是他本人吧,不过他的表情给了我一些信心。
他的那根绳子距离我还很远,如果就那么垂在那里我是没可能抓住的。我知道他在等时机把绳子的一头甩过来,就像刚才他把绳子抽在我脸上那样,而我要做的就是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抓住绳子的一头。
荡过去的这个过程应该很短暂,可在我看来就很漫长。我的左手手心不断往外冒汗,不过雨水早就湿透了我全身,这点汗对我抓绳子造成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我几乎要荡到最高点了,垂在我前方的绳子始终不见动作。我心中急的倒要骂娘。
突然,垂在前方的绳子甩了一下,就像一条灵活的蛇,瞬间抽散了雨幕,就像一条劈开雨水的箭向我的脸飞了过来。绳子短,运动时间就短,这太考验我的反应速度了。我知道这根绳子能进入我抓住它的范围,最关键的是我要在一瞬间抓住它,容不得半点差错。
我的手向它伸出去,眼睛的判断已经不可信,在感觉到绳子有力的抽在我手上的一瞬,我抓住了它。我绷得快要断掉的神经和几乎麻木的右手同时一松。右臂不受控的垂了下去,麻木的失去痛感。
这根绳子带着我向前荡去,我感到这次荡的幅度很大,首先下坠的幅度就触目惊心,好像树杈断了似的。我紧张的盯着上面的老挝人,心情比坐过山车还要紧张一百倍。那根树杈随着我向外荡去的过程,被压的低出整个树冠很大一块,我和老挝人的距离就是这根绳子的长度,我紧张的变形的脸和老挝人镇定自若的表情相对,场面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