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我并没有想出脱身的办法,尽管我已经绞尽脑汁。面对着两个老挝人投向我的充满信任和依靠的目光,我躲开了,把目光投向东边渐渐泛红的天边。
我不是救世主,在这种绝望的状况下,我也需要救世主来搭救。尽管我们的视线里还没有出现红色水带,可是我知道,当烟气散尽的一刻到来时,那些赤红色蛇会铺天盖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天亮的很快。当朝霞映红天际的刹那,笼罩在山谷里的浓雾如蒸发掉了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同样,原本还可以停留一段时间的烟气,没有了雾气的阻挡瞬间消散无踪。太阳照旧升上天空,我们三个人看着水面,等待着死神降临。
我们三个人就像三座雕塑站在这块旱地的中间。过了好久,很意外的并没有出现令我们恐惧的画面。两个老挝人兴奋地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我当然同样高兴,又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为了证实蛇群真的退了,和它们退到哪里去了我和两个老挝人又一次搭起了罗汉。我已经决定退出这次行动,我没有考虑到这次行动的难度这么大,因此我的准备很不充分。不过越南人的准备并不比我多,看来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危险,对这种冒失的举动我没有一点继续下去的打算。当然,我要先找到杰克,我没有扔下队友的习惯。
这一次我踩在两个人肩上,要稳当一些,可以观察的久一些。
在阳光照射下,我可以把沼泽地看得很清楚,看得很远。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那种因为大量赤红色蛇聚集,而形成的红色水带已经消失不见,满眼都是深绿色的草,偶尔从草隙间闪出的也是碧绿的水波。我对照着指北针确定了一下我们的位置,很快确定了我们下来这个沼泽地的位置,我们要想离开这里,回到最初的位置是最便捷的方法。那里有我们留下的绳索。
这个沼泽地如同一个巨大的峡谷,跟周围的山脉落差很大,我们如果要另外寻觅出路,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对两个老挝山民来说也许只是攀岩的时候增加一些难度,对我来说就有些难以逾越。以我们下来的那一处地点为例,从谷底到山脊几乎就是峭壁,高度更是令人望而生畏,如果没有绳索,凭个人能力我没有一点爬到山脊的把握。
当然,从我目前的位置,看不到我们进入沼泽的地方,中间有至少两座山丘挡着,我能看见的只是我们进入这个谷地的山脊。那是那一段山脉最低的一处,从远处看就像山脊上凹出了一个锅底,像一个灶。
我们白天休息的山丘没有出现在我视线里,这点现在不重要了,我们要想回到最初的位置,只要认准略微凹陷的山脊就可以。在说我们落脚的那个山丘上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蝎子,不要说我已经打算放弃这次行动,就算我要继续下去,也不会为了留在山上的仪器设备而冒险上山。
可是要找到杰克,我有必要找到我们分开的地方,也就是令杰克发狂般狂奔的橘红色光带的位置。对于这一段路,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当初为了截住杰克拼命地跑,根本没时间辨别方向,再后来遇到布阿松,在他的带领下糊里糊涂就来到这块旱地。这样的话,我们还必须要回到阿祥和阿三休息的灌木丛,从那里理顺思路和方向才有可能找到那个位置。
我跳到地面上,先向老挝人表达了一个我容易表达出来,他们又容易理解的信息:找到杰克,我们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