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蹬飞了这个狼眼黑影人之后,我顺势做了个鲤鱼打挺。不知怎么了,今天状态出奇的差,各种动作都没做到位,不是用力大了就是用力小了。平常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个鲤鱼打挺,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呸了一声,这要让胖子看见非揶揄我半天不可。好在这个姿势看起来狼狈,好歹可以很快站起来投入战斗,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桌子那边跳起来,就像一只老鹰般向我飞过来。幽暗的环境里,我只能看见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
我伸手抓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喊声,迎着他冲了过去。算他倒霉,身在半空中他怎么也做不出躲避的动作,只能抬起胳膊挡了一下。我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砸过去的,他在怎么挡也吃亏在没有借力点上,木椅子“咣”的一声结实的砸在他头上。黑影被我硬生生砸了回去,我手中的椅子也断成几截,我手里只剩下一条椅子腿。
我觉着狼眼黑影人应该伤的不轻,正准备一鼓作气跳过去制服他,桌子对面的黑影人就如皮影戏里的角色一般弹起。茶馆的茶桌不大,我这个单人桌就更小,如同一个小些的电脑桌。我和这个黑影隔着茶桌对峙,谁都没有说话,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他的衣服应该是黑色的,除了那双发亮的眼睛,和偶尔闪着寒光的短刀,他完全融在这个环境里,就像传说中的忍者。
可是现在,除了黑色和眼睛、短刀的亮光,我看到了其他的颜色。血色。从他一侧额头或眼角上,血像溪水一样流出来,他的半边脸都是血色。这一刻,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宋贵龙在我的梦中冲破玻璃房子,血流如注的狂奔而去。这两幅画面是何其相似。我盯着眼前这个血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更准确的说,我被脑海中与现实中两个交替出现的画面骇住了。
“刷”在我目瞪口呆之际,对面的黑影把手中的短刀向我掷了过来,我慌忙向一侧躲了过去,再回头时对面的黑影已经消失了。这个角落紧靠着墙,我面前还有几张桌子,不过都没人坐,大概是距离中间舞台太远,看不到节目的原因。再往前就可以绕到门口。
我不相信这个黑影会往人多的方向跑,更不相信他会凭空消失。我一脚踢翻挡在我面前的茶桌,向大门方向跑去,我跑到门口附近时,首先听到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好声,是舞台方向发出来的。而大门口已经乱成一团,这里的灯光很亮,可以看见地上有很清晰的血迹。
我指着吧台边上的一个侍应生大声问:“往哪边跑了?”
所有人一下子闪开,把我一个人留在门厅中间,我看到他们眼睛里露出恐怖和绝望的表情。这时我才发现,我举起的手上拿着那条断裂的椅子腿,而顺着椅子腿,血液正在“吧嗒吧嗒”的往下滴。我的浅色上衣已经完全被血染红。
我扔掉椅子腿,跑出大门,往地上看了一下,地上的血迹出了门往右去了。而我住的酒店在左边。没办法,在脑子清醒前先救自己吧,这么个淌血法,不抓紧时间止血我自己很快就完蛋了。
我冲进酒店房间的时候,胖子正躺沙发上看电视,一看我这形象“噌”的一声就跳起来,二话没说打开急救箱,拿出止血胶带包扎我下巴上的伤口。那时候没有止血凝胶,止血胶带是最快捷的止血方法。
我一把撕开衬衣,脑袋被胖子摁住动不了,看不见胸口的伤势,只好喊道:“给我看看胸口,伤到心脏了没有。”
我感觉到胖子的手抖了一下,嘴里爆了一句粗口,过了一会儿胖子说:“你他*妈命大,戳骨头上了,没戳进去。”
很快,胖子给我包扎好了。
“谁干的?在那里?”胖子一边问我一边从柜子顶上摸出一把手枪,顶上镗火别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