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并排坐在堤岸上,面对着黑寂的水面,脚垂在水面上。身后的手电光从我俩中间穿过,照在无边的水面上。手电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点点粼光,如星辰般闪烁。可是当时我看到这个景象时,没有丝毫美感,觉得它诡异、神秘或伟大,就是没有看出它的美。大概是当时的心情在作祟吧。
静的可怕,微微地水浪拍打在堤岸上的声音都被映衬得异常响亮。我和刘班长默默地咀嚼着压缩食品,能清晰地听到彼此咀嚼、吞咽食品的声音。没有任何交流,除非从对方手里接过水壶的动作也算是一种交流的话。我俩都毫不避讳的想着各自的心思,任由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左右,刘班长忽然叫了一声:“那是什么?”
我使劲一看,很远的地方,在手电光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生物。就像是一条巨大的水蛇,一个成年人粗细的圆筒状身子,笔直的突出水面。出水高度在五米以上,接近头部的位置急剧缩小,非常灵活的转动着。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迅速背起步话机,把照明调到最大,那个东西一下子清晰起来。我的这个动作似乎惊动了它,在照明突然变亮的一刹,那个东西无声的消失了,就如它突如其来的出现。
我还在打着手电寻找这个东西,突然刘班长喊了一声:“卧倒!”并猛地扑了过来。
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我当时面对着水面,刘班长把我侧向推倒的。我的第一反应还不是面临什么危险,而是保护步话机。这台步话机对我们太重要了,无论是它的通讯功能还是它附带的强大照明,都是我们活下去和求援的最大保障。我在倒地的瞬间,扭转了身体姿态,重重的趴在地上。为了保护强光手电,我的一只手举起手电,没让它磕在地上。可是,也因为双手不能同时用力,我在倒地的同时,没办法控制住身体,我在惯性作用下,向岸堤下冲去。
我的一只手死命掰住堤岸的边沿,控制住身体擦滑的惯性。可是向水面冲去的力并没有消失,在堤岸边沿,在我控制住身体擦滑向水下的时候,背上的步话机在惯性作用下,带着我的身体向水面翻去。真正的绝望袭上我的心头,我想说,我会是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落水的。
就在这时,我拿着强光手电的手被一只手抓住,并被很大力的拖了回来。“关掉手电。”紧接着刘班长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手忙脚乱的关掉手电,紧贴着洞壁趴在地上。刚才太混乱了,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刘班长先是差点把我推下水,又把我拉上来,到底怎么了。除了我心脏鼓点般的响声,周围寂静的如坟墓。我很想大声的发泄出来,问刘班长这是怎么回事,甚至就直接问他:你疯了么!
刘班长就在我身后,他粗重的呼吸声充满了恐惧,令我的心也紧张起来,叫我没有敢贸然发飙。我突然感觉到洞壁上有水流下来,靠着洞壁的半边身体都湿乎乎的一片。我不由得抬头往上看,黑的如同墨汁的空间什么也看不见,除了我手上表盘发出的一点微弱的荧光,这个空间里就没有一丝光线。在荧光下我至少看清了洞壁流淌下来的是水,这让我的心有了稍许安慰。
可是紧接着一声如哨子般刺耳的风声,叫我的心又提了起来。风声从我头顶掠过,在表盘荧光反射下,我看到一道黑影从我头顶扫过,如鞭子般抽在洞壁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我随即想到了水下的那个大家伙,腿都不由自主发软。
我推了推前面的刘班长,示意他往回爬,别在这里等死。刘班长很慢的爬起来,好像很谨慎的样子。我在后面急的直催他,就差捞出哨棒敲他了。身后那个黑影仍在不断抽打着洞壁,尖厉的呼啸声和如皮鞭的抽打声,让我心急如焚。
爬了十多分钟,才爬出去一百多米的样子,刘班长却停住了,我慢慢从他身边爬过去,凑近了小声对他说:“停在这等死吗?快爬。”刘班长说:“你去前面,我速度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