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丘上一片寂静。
回过味来的崔琰哈哈一笑,在众将校复杂的目光中举步上前,亲切地对虎目含泪的管亥拱拱手:
“管将军尽管放手去干,哈哈!陕城初定,人心不稳,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徐盛和魏延将军一个时辰前已经在西面二十余里的河阳渡顺利渡河,日落之前定能杀进敌军河北大营!”
“此时此刻,鼎力相助的杨奉将军很可能已经跟随公孙先生赶来与主公相会,兼之天使在侧殷殷期待,咱们需要好好款待,谁也不能怠慢……所以,我也该跟随主公回城了,相信很快就能接到将军的捷报,哈哈!暂且告辞了。”
“敌军三大阵列已越过中线,两翼骑兵数量约为两个营,距离我军约三百五十步!”刁斗上的瞭望哨官,再次大声通报。
心怀激烈热血沸腾的管亥,飞快地抹了把脸,大步走向满脸振奋的麾下将校,略微观察片刻,随即强忍激动的心情,高声下令:
“本将军命令,所有步卒方队稳步前进,弓弩方队徐徐跟上,前行五十步即展开十轮抛射!两翼车弩阵地不必再隐藏了,立即驱散敌军两翼骑兵,随后对敌军战阵中段展开不间断射击!”
“得令!”
四名校尉大步》 离去。
管亥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向信心百倍的刘辟:“此战最后决胜就看贤弟的了,一旦敌军溃败,贤弟的六千精骑立刻以最快速度破阵。径直杀向码头。愚兄率一万后备军给你压阵……”
“记住!决不能让白波军从容逃去。能留下多少战后都归你统辖,若是能留下韩暹那厮,愚兄定会为贤弟请功!”
之前还以为管亥要亲率六千精骑冲阵的刘辟一时间欣喜不已,忙不迭抱拳致谢:“谢兄长!小弟定不会让兄长失望!”
交战双方近六万人马长达数里的战线,迅速接近,激越的战鼓声惊天动地,延绵不断,双方前锋将士均能透过弥漫的尘烟。看到对方脸上狰狞的表情,数万人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大地微微晃动。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声声口令刺破震耳欲聋的战鼓声,数万青州军如刺猬般的长矛迎面而来,密密麻麻的白波军提起盾牌挺起长枪,在漫天竭斯底里的呐喊声中,加速而上。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两条宽达三里的战阵终于强硬地撞击在了一起,激起一条如同怒龙般剧烈翻滚不断升腾的尘烟。喊杀声、惨叫声、哀嚎声、痛哭声充斥十里,直冲九霄。
数万士卒舍命搏杀。密集的箭雨朝着交战双方的头顶不断覆盖,数以千计的士卒在金属撞击声和凄厉的惨叫声中倒地,原本严整厚实的阵营开始动摇。
白波军两翼的骑兵本就得到通知,做好了逃跑的打算,这会儿在密集的车弩打击下,士气全无,一时间混乱不堪,狼狈扔下数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和马匹,率先溃退。
周围死伤惨重的白波军步卒见状,魂飞魄散,纷纷扔掉武器随之转身而逃,整个硕大阵型的两翼开始崩溃。
在青州军密集的箭弩延绵不断的打击下,最为厚实的白波军中路已被全面被压制,甲胄坚固武器锋利的数万青州军,带给敌人巨大杀伤的同时,依然保持着严密厚实的队形,如同一道道钢铁浪潮,不断地涌入敌军纵深。
浑身浴血的官兵,仍在挥动武器,齐声呐喊,踏着无数敌人和自己手足的尸体,奋勇向前。
“敌军败了、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