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实在是非常晴好。我练了一会儿功,骆大春就来了,我们两个一起到花园里去散步。
暖风吹得海棠花簌簌落下。以现代的说法,这种粉红色娇羞的花朵,正是象征着“暗恋”呢,现代的少男少女还真是矫情,什么都能被他们赋予深一层又深一层的含义。
这时我忽然发现海棠树下面,站着一个人,模模糊糊地看不清脸,从轮廓看,好像是一名男子。
男子身形高挑挺拔,是相当迷人的身材。这是谁啊?居然站在这象征恋爱的美妙树下。可是走近了几步,我就被这男子的身体吸引了。
我被他吸引可不是因为他好看。哦买噶!怎么会这样!他的皮肤相当白皙细腻,可是皮肤就好像透明的一样,清清楚楚地透露出了每一条动脉、静脉、毛细血管的形状!那些纵横交错的血管就像蛛网一样,呈现深紫红的颜色,隔着皮肤有力地一下一下搏动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那感觉,好像他马上就要从里面爆炸了!
我吃惊地低头一看,哦买噶!不是他!那些即将爆裂的血管,居然是我身上的!要爆炸的人,是我啊!
花瓣持续地飘下来,落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我听到身后的骆大春温声说了一句:“流萤,在下面,就在这泥土的深处。”
骆大春的声音温和又好听,我像中了魔法一样,就开始在树下的泥土里挖了起来。
我用双手拼命地刨着土,手指流出了血,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疼。渐渐地,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染红了树下的泥土。哦买噶,这不一定是我的血,是这树下的泥土里本来就有好多血也说不定。土里的血,快要积成一个小池塘了。
“流萤,就在这下面,我被分割成好多块,就在这下面。”
“你说什么呢,别吓唬我行吗?”
我生气地喝斥骆大春,可是他都快贴到我身上了。我一回头,忍不住“嗷”地一声尖叫着跳了起来。我的天!骆大春的头居然不见了!他只有身子,脖子上流着血,正贴在我的身后呢!
“在下面……”无头的骆大春贴在我身边喃喃地不知用哪个器官说道。
“啊!!!”我嚎叫着,打算跳起来逃跑,结果骆大春的身体把我从后头一把抱住了。我拼命挣扎着,就感觉有浑厚的内力源源不绝地渗入我的身体,我全身的血脉都在膨胀,天,我要爆炸了!
就在这一瞬,我忽然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原来是一场梦。
可是,当我的眼睛可以看清楚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平躺着,映入眼帘的是满天的繁星。
天呐,我这是,梦游了?
我使劲地撑起了身体,发现自己正躺在伊川县衙的后花园里,周围都是土,夜色深沉。而我身体里面血管扩张的感觉,仍然像梦里感受到的一样,我头痛欲裂。
但是环视四周,哦买噶!我身边果然还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我连忙爬过去,仔细地看他。谢天谢地,他有头。而且,他……他不是骆大春!他……哦买噶!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男子这时候也捂着头爬起来了。他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裳,沾了一身的泥。借着月色一看,这个陌生的男子,二十出头年纪,竟然是个相当出色的帅哥!
帅哥的一张脸是那种线条冷峻的款型,剑眉星目,穿的是文人的长衫,身边却丢着一把宝剑。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嘴角一抿,露出了一个苦笑。
“姑娘,你知道你深更半夜一个人在这里挖土吗?”
啊?这我可真不知道,难道真的不是做梦?我扭头一看,落满花瓣的海棠树下真的被刨出一个坑来了。
我感到毛骨悚然。而那个帅哥接着说道:
“我过来问问姑娘你怎么了,结果你不由分说,一把就把我抱住。唉……差一点被你榨干!”
“你……你住口!”我听了这下流的言辞,不由气得血往上涌,“流氓!”
他显然没有明白“流氓”这个词的意思,只惊讶地问道:“姑娘,你莫名其妙地如此待我,怎的还骂起人来?明明是你将我抱住,用邪门功法差点吸干我全身内力……”
神马?他的意思,我不但梦游了,还对他使了吸星大法?难怪我觉得全身像要炸了似的。哦不!难道说聂秋远一直在教我练的,是如此著名的霸气神功吗?可是据我所知,小说里练吸星大法的,个个练到最后都是要练挂掉的,其副作用跟葵花宝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聂秋远这是打算暗暗地弄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