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人和死去的人完全不同,如果是坐着睡着了,那推他一下,他是有感觉的,即使醒不了,也会主动倒向另一侧,而不是借由手推的力量倒过去。
换句话说,去推一个睡着的人,要么睡得太死推不动,即使推动了,那主要的发力是来自他自身,并不是被人推向一边,而是由于有人推,自己主动倒向一边的,在倒的过程中还有一种自我保护,身体会做出保持平衡的动作反射,以至于倒的时候不易受伤。
死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那好比一个木头一样,你用多大的力,他就多大的动作,完全是看身体骨架支撑角度。
如今的胖哥,就好像一个木头人,我一推,他就缓缓的倒向一边了,没有任何保持平衡的迹象,没有任何多余的肢体活动,这不是死了是什么?为了防止胖哥的脸着地,我赶紧有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拉向我的身体。我这么一拉,胖哥又倒向我这一边,我用左臂垫着他的后脑,轻轻的把他放平躺,之后才抽出胳膊,回头看其他人。
一边转身,我一边纳闷的问:“胖哥这是咋了?睡着了?”
其实我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而是胖哥的死讯来得太突然,不是怕别人接受不了,恐怕最难以接受的是我自己。我这么说,既是不愿让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同时也是为了平复一下自己即将崩溃的思维。即使身边的朋友遇到事故死亡,我都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何况是这么突然?
我说完后,其他人的表情也木然,不过看得出,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胖哥怎么了,因为只有我亲手推了胖哥,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苏日娜还略带嘲笑的说:“哎呦,这家伙能吃能睡啊,坐着都能睡着,这才几分钟的工夫?”
我没回答苏日娜的话,而是又转头看向胖哥,这时我的眼泪已经快憋不住了,泪雾渐渐的把目光变得朦胧。
我轻轻的喊了两声:“胖哥,胖哥?”我知道,胖哥肯定是不会有任何反映的。接着我又大声喊:“胖哥,醒醒啊,胖哥。”
我这一大声喊,众人马上都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快速的围上来,在胖哥四周,焦急的你一句我一句喊起胖哥来。同时,还都伸出了手去摇晃胖哥的身体。
胖哥像一根浮木一样,任凭我们如何喊叫,如何晃动,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再也憋不住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摇着胖哥大哭,嘴里不停的问:“胖哥,你倒底怎么了?胖哥,你说句话呀。”最后我几近疯狂,挨个去抓周围的人,瞪着哭红的眼睛,问他们:“谁能告诉我,胖哥倒底咋了?你们说话呀。”
可是谁又能知道呢?胖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留下任何遗言,没有任何的挣扎,没有一丝的迹象和预兆。
众人也都呆立四周,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在给胖哥默哀一般。
我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哭喊着向众人寻求答案,当所有人都流下热泪的时候,我知道谁也帮不了我,胖哥的死已经尘埃落定了。我又重新跪到胖哥身边,除了流泪,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众人中,唯有独角还保持清醒,好像和我之前一样,并不相信胖哥就这么走了。他蹲到胖哥身边,用手在胖哥鼻子前探了探,从他摇头的无奈表情来看,显然胖哥已经没有呼吸了。他还不死心,又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胖哥脖颈处,好像大动脉的地方按了一会。
突然独角瞪大眼睛喊:“没死,还有脉搏,人还活着。”
独角这个结论一出口,我们马上都愣住了。
我停止了抽泣,学着独角的方法,小心翼翼的在胖哥的脖子上按了一会,果然感觉到微弱的脉搏跳动。只要有脉象,那人就没有完全死掉,还有救。我用胳膊抹干了眼泪,就开始连压胸带对嘴吹的,给胖哥做起了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我只是见过演示,自己其实并没做过,所以也是手忙脚乱,胡乱弄了半天,也不见效果,反而觉得这么折腾,好人也得折腾死,于是我便停止了自己冒失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