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妹,她偏要抱我手中的被子,我拗不过她,就给她抱了,谁知道她人太小,走路又大大咧咧的,半路被绊倒,被子就滚到了地上……”陈娥尽量让自己镇定的说完。
陈珠哪里敢违抗大姐,只要说一句不是,大姐就会告诉她娘她把她娘给三房堂妹的炒黄豆留下了。所以只一个劲儿地低着头伤心的抹眼泪珠子。
曾氏看了眼陈珠,又看了眼自己的大女儿,陈娥与她的目光对撞,慌张地瞥开,曾氏便明白这事肯定还有隐情,女儿是她拉扯大的,是什么性子,她难道还不清楚?
“还说慌,给我跪下!”曾氏恨铁不成钢的恼怒道。
“娘,你干啥?两个妹子还小呢!”陈白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婆婆发火,就连忙下床来劝。
“还小?过两年都能嫁人了!你这个臭丫头,偏要气死我才甘心!”曾氏拧着陈娥将她拖进了屋。气的将房门用力甩上。
陈悠靠窗瞅了眼东边屋的情形,仍然是满头雾水。
曾氏服侍着秦长瑞将药喝了,回头看到陈悠拧着的眉头,一个轻笑溢出嘴角,“阿悠,还没想明白?”
陈悠困惑地摇摇头,“大伯娘为啥对大堂姐发火?”
陶氏哼了一声,解释道:“你当那小妮子真会听她娘的话来给我们三房送被褥子?若是她娘亲自来我还相信,要真只是一床新被褥,我会不收下,我们那房间可还没被子盖呢!怕这会儿,她是糟蹋了新被褥被她娘骂呢!”
陈悠恍然,陈娥当时忐忑的脸色和因为紧张而无措的眼神经陶氏这么一说,就都有了解释。当时,幸好陶氏将她拦了下来,不然。这新被褥的事都要怪到他们三房头上了。
陶氏不经意地朝着陈悠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小姑娘拧着眉头深思着,微微摇了摇头,叹道:到底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心思还不够成熟,像陈娥刚刚神色慌张,眼神闪躲,她只一眼就能断定陈娥在算计着什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便知道这蹊跷出在她手中的新被褥上。这前前后后看透一个人只几息的时间而已。
罢了,左右时间还多的是,以后,她与夫君好好教导便是,也不急于一时。
她陶文欣的女儿怎么能差了去!
陈悠在这琢磨着。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陶氏念叨上了,等秦长瑞和陈怀敏各自吃了药,陶氏才带着三姐妹去隔壁屋睡觉。
又硬又磕人的门板远不如床睡的舒服,身上盖着的都是冬日里穿着的旧棉衣,母子几个缩成一团取暖。倒也勉强睡着。
这么在前院过了三日,暮春的这场雨才停下来,一方暖阳也悬挂在澄澈如洗的天空,陈悠拉着两个小包子从房间出来,看到院中还滴着水珠的翠碧的柿子树,只觉得呼入胸肺空气的都带着清新的味道。
这天终于是放晴了!
那边箫氏也早就在等着这一日,清早。就嘱咐着陈永贺与老陈头提醒分家的事,生怕老陈头夫妇会反悔一般。
老陈头这几日下雨在房中与老妻商量了许多,也大致定了个章程出来。
刚到辰时,老陈头就拿着旱烟杆背着手与大伯陈永春去了族里的三叔公家里,将三叔公、几位族中有声望的长辈以及里正都请到家中来。
上午,老陈头家中堂屋就坐的满满当当的。大人小孩围了一圈。
陈悠跟着陶氏带着妹妹们站在她身后。秦长瑞也被抬到了堂屋中。
三叔公在族里辈分最大,他杵着拐杖,胡须早已花白,望了一圈堂屋中的人,三叔公用苍老的声音说道:“若不是永春他爹顾家。你们兄弟几个早就分开过了,早晚都有这一天,既然我们今日坐到了这里,便把事情都拎清吧!永春爹你有什么要交代孩子们的吗?”
老陈头沉默的坐在一边往旱烟杆里塞烟叶子,听到三叔公叫他,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愿意说。
三叔公抚了抚胡须,无奈地摇头,“既然这样,永春娘你就代永春爹说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