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和阿九一起出了启明轩行至府门口,打发前来假正经的元氏,在红蕊看来元氏欠顿教训。
元氏坐在马车里没有下车,周嬷嬷负责在外等候,自己无需在大热的天受罪。
翼王府大门再次打开周嬷嬷迎上去,见到出来的有一位翼王身边的贴身丫环心下一喜,这下能见到翼王了。
红蕊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迎上前的周嬷嬷道:“主子吩咐请元正妃回去,主子不方便见客。”
周嬷嬷喜色的脸瞬间僵在当下,“这,我家夫人是诚心诚意赔礼,还望姑娘在翼王殿下面前美言几句。”说着拿出了四个荷包塞在红蕊手上。
“嬷嬷真客气。”红蕊扫了眼手里的荷包,份量很足,转手就递给身边的阿九,她可不赚阿九的看门银子。
周嬷嬷见此不禁微皱了眉头,猜测红衣丫环是嫌银子不够还是真看不上这点打赏?
“我家主子什么脾气全上京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嬷嬷别为难我了。”红蕊意在说自己的美言起不到改变主子意思的作用,趁早回去别浪费时间。周嬷嬷心里暗骂到是个会装的,眼看入翼王府无望,便不再纠缠道了声谢回到马车旁禀明。
红蕊转身入府关上大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干净,眼中满是不屑轻哼两声。
“你不是说要提醒元氏注意大皇子的,怎么突然改了主意?”阿九好奇红蕊之前明明有提过,也得到了主子的允许,临了为何只字未提。
红蕊停下来看向阿九,自有思量道:“一个嬷嬷不值得开口说出这等重要的秘密,如果元氏站在门前等候。看在还算诚心的份上告诉她也无妨,偏偏呆在马车里躲闲,说是诚心我看哪还真是成心的。便宜她干嘛。到时尝尝被无情舍弃的滋味岂不更好,反正大皇子府尽早是要乱的。早乱晚乱无甚区别。”自己赠礼却不现身,打发老嬷嬷等着,最基本的礼数都不守,太可恶了。
阿九点点着觉得红蕊做的对,在对提这事,手里的荷包掂了掂问红蕊:“这个你不要?”份量不轻四个加起来有个三十两。
“你不是看门的吗,主子不是说过门口打赏直接收了,我不抢你饭碗。”红蕊一副我很心好的表情。阿九不与红蕊计较收着便收着。“你去回了主子,我看门。”一人去就行,自己走一趟有点多余。
“嗯。”红蕊应了声,加快脚步报信去了。
门外被再一次拒之门外的元氏脸色难看之极,在外面不好发火被人听到,只能忍着一路回府。
“夫人消消气。”周嬷嬷怕元氏又控制不住情绪大发雷霆,院子里的下人虽遣了,怕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后院的姨娘们正看元氏的笑话呢,这个时候千万要保持冷静。拿出当家主母该有的做派,加以震慑不安分的人。
“翼王虽说不见夫人,却未言及对夫人惩处。”周嬷嬷宽慰元氏。“翼王现在正该头疼和宁公主的事,像夫人说的顾不上夫人这边,夫人即全了神灵没什么好担心的。”
翼王两次闭而不见,周嬷嬷心里委实没底,费尽思量的猜测保不齐想偏了,不便跟元氏说,免得元氏又多想,事情看来该缓缓再议。
“翼王那里行不通,夫人不妨在殿下身上尽些心力。”周嬷嬷另想辙。“殿下的心一定要笼络住,夫人膝下无子。切不可因与殿下堵气断了夫妻多年的情分。”情分有没有自身最清楚,自己做为元氏的陪嫁嬷嬷能提醒的绝对要做到。失了主子做奴才的还会有好日子过吗?答案是否定的。
周嬷嬷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得最为清楚明白,大皇子对元氏已经产生了厌倦心理,想挽回不太可能,她只能劝慰元氏想开一些无论如何一定要坐稳正妃之位,装都要装出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来。
“别说了,你不是没看到殿下对我的态度,我又不瞎怎能看不出。”元氏已对大皇子彻底失望。
“可眼下……”周嬷嬷不无担心道,“夫人要为自己打算,不为自己还有小姐呢。”
“有元贵妃压着没什么好怕的。”元氏不认为大皇子有能力休了自己,再不喜自己背后的家族尚有价值,看在利益上大皇子不能做的太绝。
周嬷嬷叹气,不再劝,元氏的话不无道理,可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隐隐有点不舒服。
“下去吧,我累了。”元氏想一个人呆会。
“是否现下送信给老爷,告诉一声事情没成,看能不能另想办法?”周嬷嬷小心探问,消息不立刻传回去,元贵妃那里又该不高兴了。
“你看着办吧。”元氏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问,更不想思考将来。
“是。”周嬷嬷退下去送信。
隔天朝中太医终于有了动静,先前因林家的事御史言官被扣了个听信谣言不经查实论罪的大帽子,和宁公主事起之时不是没有人蠢蠢欲动,碍于之前事出不利,吸取教训特地下了很大力气去查实,至此晚了几日,得到的结果虽然不怎么合意,算是聊胜于无。
言官此次上谏声讨,并非站在翼王这边,翼王之于言官虽谈不上洪水猛兽一词,却仍有极大的吸引力,你想啊,言官之所以被称为言官,就需敢于上谏,说一些忠言逆耳的话,以此来博得千古流芳的好名声,当然真正能够千古流芳的言官至今未有一人达成,是以这个至高无上的目标成为了言官大军的必生追求。
翼王如今是朝堂内外红极一时的人物,虽为女儿身不少官员又瞧不上眼,却稳坐亲王之位,要是能够扳倒翼王这棵处在成长期的小树苗,对于自己的名声双要再升一级,王爷的名头可比年龄或是本质更有看头。为自己为官生涯中平添这么一笔,立时感觉到万分荣耀。
和宁公主大张旗鼓的做法,另人格外不耻。站在言官的角度上看这种无视行径被淡化了,无非是两个女人在互相嫉妒打打嘴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需要的仅仅是借此事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谋取更多的利益。
再言之,和宁公主做得在过分也是皇上的长公主,身份上自比翼王这位异姓王爷高出不少,在言官眼里翼王在此事上根本没有辩驳的必要,事实清楚结果更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