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事朕深感悲痛,养育了二十年的皇子,胆大包天到敢逼宫夺位恨不能让朕死的地步,至朕这个亲生父亲于不顾,此竺大逆不道的孽子,朕全当重未生下过。”沐昊宇一脸愤懑地看向满朝文武,“此事朕不想再提,亦不想看到有人仗着大义逼迫朕对叛臣网开一面,无论是谁一律与叛臣同罪。依律论处。”
底下老老实实的听着,真想要为同僚求情的早就站出来了,哪不家长得着皇上刻意的警告,除非真的活腻歪了敢撩皇上的龙须。官场百态为有自保一条才是深入骨髓的至理。
朝堂之上所剩不多的官员之中,就有在明面上没有真投靠在二皇子的门下。暗地里有几分看好二皇子的官员,如今出了这事,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安危,也不敢提及半字,皇上此番已是下了诛杀之心,不管有没有关联,都要过了刑部审查这一关再说其他。
不怨皇上震怒不留情面。任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忤逆犯上,更勿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二皇子到底还是太年轻,不顾及后果一意孤行,落得个凄惨下场又能怪得了谁。
经此一事宫中仅剩一位皇子,悬而未决的储位此时突然揭开了面纱。毋庸置疑大皇子至少有半数机会得以问鼎,一些官员的心里盘算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大皇子一派的官员心若明镜,眼下皇上尽管因为二皇子的事对大皇子起了疑心,但是日子长了时间就会冲淡一切,到那个时候。大皇子什么都不用做,储位就在眼前,真真的触手可及。
沐昊宇目光在众臣的脸上转了一圈,有些人眼底的异色他怎会看不明白,那微微上扬的眼角难掩心中的得意,哼,真是一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蠢货。
沐昊宇绝对不会让其些人脑子里的痴心妄想变成现实,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皇嗣本就稀薄,朕有意将三皇子沐瑾明召回宫中。”沐昊宇不给底下大臣反应的时间,直接下令,“三皇子回宫直接上朝听政。”
旨意不算突兀,大多数官员心里已有了基本的预料,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皇上想要平衡朝中两方势力,在二皇子一党彻底倒台后,大皇子一派势大,势必需要再找一位皇子牵制住大皇子,而皇室之中就仅剩下在外的三皇子一人最为合适,这件事是在意料当中的,意料之外的是皇上直接允许三皇子参政而非在宫中找人教导,以三皇子现在的学识,多数官员不大看好,大皇子的能力有目共睹,到是算不上顶好,比之未曾参政根基尚浅的三皇子好了不只一个档次。
皇上的用意着实耐人寻味,是为了平衡势力还是为了将所剩下的皇子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不得而知,反正对大皇子一派的官员来说算不上是件多么不好的事。
经常在朝堂之上唱反调的那些官员因着皇上的余怒未消,不敢再造次,是否反对最终的结果是攥在皇上手心里,皇上说的话那就是圣旨,敢反抗纯粹是活得不耐烦了。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传旨的太监领了圣旨离开,前往文昌书院。
“朕之前说过要奖赏尊宜郡主。”沐昊宇命身边的李德胜取了空的圣旨置到御案上,取了笔着墨亲自书写圣旨的内容。
众位大臣对皇上此举诧异万分,可又没人敢站出来询问,脑子里寻思皇上想赏赐尊宜郡主什么,需要御笔亲书。
“尊宜郡主护驾有功,虽年幼却勇气可嘉,朕深感欣慰。”沐昊宇搁下笔说道:“朕决定对尊宜郡主破例一次。”
朝臣们觉得皇上说的破例是加封尊宜郡主为公主,赐封号赏赐丰富,哪曾想皇上接下来的话彻底让大臣们尝试了一遭被雷霹的滋味,从里到外震得脑子嗡嗡直响,从未有过这样的封赏,特封之人还是位女子。
“朕思来想去再多的封赏都无法表达朕对尊宜郡主的看重,特封尊宜郡主为异姓王,赐王府一座,黄金万两锦缎珠玉可自行到内务庥选用。
封王。异姓王,还是个女娃,这,这。简直是天大的奇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可以这样,荒谬真是荒谬。
“皇上三思此事不可为,与礼不合啊!”有谏言官员直接出列大声反对,口中一套接一套的礼法圣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不同意皇上封王的决定。
“皇上三思!”众臣齐齐跪下来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尊宜郡主护驾有功自当封赏,可这封王一事确是万万不可草率行事。”众位大臣尤其包括活了这把年纪的老臣,从未听说过封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为王的。就连大皇子早已及冠理应封王却未见皇上有所意向。岂有封外姓人为王的先例,不光是礼制上从未记载过,从古到今历朝历代从未有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
大皇子一派官员愕然已久,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根本就像是天方夜谭。脚底下就像是踩棉花一样飘飘忽忽的不着地。
“皇上三思啊!”群臣再次跪下来叩拜,以求皇上改变主意。
“众位爱卿这是在逼朕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沐昊宇本就阴沉沉的面色更添一抹寒意,眼里满是慑人的利芒。
跪在地上的众位大臣只觉头皮一麻,冷汗顷刻间沁出,不过对比于让一个小姑娘为一国王爷,这等可笑之极的事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皇上,可封尊宜郡主为公主。赏赐珍珠宝玉等物,或者封为护国公主皆可,至于封王,那是万万不能啊,一国王爷哪怕是异姓王,都不该由一名小姑娘来担当。”
“请皇上收回成命。”底下的朝臣从众附和。就是不愿意一个小丫头压在他们的头上,这叫什么事?
沐昊宇想要封汐朝为王心里早有预料,明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朝臣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当中。
“放肆,尔等是借由祖制逼迫朕。好大的胆子!”沐昊宇怒不可揭,直接命殿外的禁军将挑头的臣子拿下,剥去官服贬为庶民。
众臣见皇上动了真怒又当场发落了四名大臣,心中不由一慌,脑子瞬间清醒,忽然之间忆起不久前刚刚经历过逼宫一事,如今又遇大臣相逼,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然而他们俩已经跪在这里了,岂有起来的道理,一个个低垂着头沉默不言,惊慌于皇上震怒殃及自身,暗自埋怨起自己不过脑子冲动行事,怎么就不想想皇上敢这么做的用意,跟着大流跪下附和,真是昏了头了。
也不瞧瞧之前皇上又是推迟封赏又是亲自御书圣旨,此般种种全然是在告诉众人此事不容置喙,这等没有眼色的事怎么就做了呢!现在的情形说什么都晚了,干脆瑟缩在一旁尽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莫让皇上有机会逮着正着发落了自己。
皇上盛怒之下焉有人胆敢以下犯上,大臣们个个像鹌鹑似的敢怒不敢言。
“朕看你们一个个都没把朕放在眼里。”沐昊宇怒声呵斥。
“臣等不敢。”众臣一听不好,敢忙告罪,藐视圣听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群臣到此刻才发现危机近在眼前。
“尔等有什么不敢的。”沐昊宇气怒之下愤然抄起桌上一物掷了下去,扔出去之后才看清楚扔的是什么。玉玺是用玉石精工细刻而成,重量自是不一般,扔向群臣当中登时砸伤砸中两名带头的言官,被砸的官员头破血流,纵然再疼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更不敢去擦拭流下来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