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云肖峰挂念那处已经被积雪压垮的屋子,提出请人去看看,修葺一番需要多少银子。
却在午后传来一个意外的消息——
不知是哪个神秘人,许了三倍的工钱,让匠人正月初三开工修了屋子。
云肖峰领着人去的时候,匠人正在收尾。饶是云肖峰随着知县大人练历不少,也在见到房子的当场把嘴张成了圆形。
那嘴大得都可以塞个鸡蛋进去。
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神秘人是谁,只知道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来付得银钱,云肖峰就晕晕乎乎回来跟云罗说了一通。
这是天上掉馅饼吗?
云肖峰犹在美梦中的不真实,云罗却是在听到四五十岁的女人时利芒闪过。
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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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周惜若的官司在多方默契之下,有了终结。
许知县对外压下了案子,衙门里的人更是因为许知县和沈莳之的双重威压讳莫如深。
最后,许知县判了周惜若杖责三十大板,赔偿青娘父母一百两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了案。
许知县问周惜若是否认罪,哀莫大于心死的周惜若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木然地接受一切,在差役扶着手按下了认罪的手印。
最后,一百两银子是沈莳之让人送到许知县案头,美其名曰顾念最后一丝夫妻情谊。
老实巴交的青娘爹娘拿了一百两银子呆愣愣地接受了最终的结局。
两人颤着双腿慢腾腾地走出了衙门。
只是,青娘的爹娘走出门口时停了步子,怅然地望着天上高高挂起的太阳,泪水就顺着脸颊慢慢淌了下来。
一条命,一百两,不过如是。
一百两,如此沉重,压在他们这对爹娘的身子,举步维艰。
这是青娘曾在世上活过一遭最后的印记。
过了许久,两人才用袖管抹干净眼角浑浊的泪,迈着步子缓缓离开。
事情牵出了蒋芝涛,云府投鼠忌器,在得知周惜若被沈莳之休弃后,主动提出不予追究。
倒是云锦春得了消息,狠狠地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口气,高抬了下巴嘲笑周惜若也有今天。
心里想起周惜若的种种,不禁恨得心尖发颤。
那个贱人,居然那么狠毒地害她。
还害得她丢了婚事。
至于那个引她去前院的丫头,则在被衙门放出来的当晚就失足落水,过了三四天才被人从河里打捞上来。
周惜若被打了三十杖之后,伤得体无完肤,许知县看着堂下鲜红的颜色,别过头挥袖就回了内堂,而差役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地上有金子,谁也不肯起头料理周惜若。
后来,沈莳之的心腹应该得了沈莳之的授意,拉过长衫为周惜若披好,扶着她送到了衙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