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淡,杏子林中,阴影沉沉。
百十人,寂静无声,道道目光,都投向人群中心,那犹如神魔一般的男人,无人敢发声,生恐触怒了他。
因为他的手中,举着一位高僧,那位高僧,乃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存在,五台山智光大师。
乔峰脚下更踏着一个男人的脑袋,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将其踏得脑浆迸裂,就此丧命。
铁命判官单正死死地盯着乔峰,叫道:“乔帮主,有话好说,千万不可动蛮。我单家与你无冤无仇,请你放了我孩儿。”
铁面判官说到这样的话,等如是向乔峰苦苦哀求了,终究父子情深,不能等闲视之。
徐长老也道:“乔帮主,智光大师江湖上人人敬仰,你不得伤害他性命。”
乔峰双目赤红,热血上涌,大声道:“不错,我乔峰和你单家无冤无仇,智光大师的为人,我也素所敬仰。你们……你们……要除去我帮主之位,那也罢了,我拱手让人便是,何以编造了这番言离出来,诬蔑于我?我……我乔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你们如此苦苦逼我?”
他最后这几句话,说得声音也嘶哑了,其中之心酸,溢于言表,众人听着,不禁都生出同情之意,对于乔峰身为胡虏这件事,也产生了几分疑惑。
“沉鳞兄弟,如今,也只能依仗你出手,救下智光大师了,”吴长风在徐长老的眼光示意下,无奈之下,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端坐在一边,老神犹在的沉鳞。
“吴前辈,”沉鳞缓缓地站起来。拱拱手以示尊敬,笑道,“这是你们丐帮的内务。我身为逍遥派的掌门,并非丐帮中人。却是不好插手。”
“这......”吴长风碰了个软钉子,虽然早有预料,还是轻叹一口气,“也罢,也罢!”
“沉鳞掌门所言大谬,”一旁的康敏站起来,眸似秋水,点点投在沉鳞身上。声音柔媚,一声一声,仿佛能勾起人类内心深处最原始的*,“乔峰乃是契丹胡虏,如今这件事,已经不再仅仅是我丐帮的内务了,而是事关整个中原武林的存亡安危,沉鳞掌门怎可置身事外?”
康敏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原著里能够将一众好汉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确不是简单之辈。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让自己站在了大义的一方,一般武林中人。听到这话,碍于大义,都会供她驱使。
可惜,对于沉鳞这个百无禁忌,一切随心的逍遥派掌门来说,什么大义,干他什么事?
更何况,康敏这个女人,沉鳞对她的本性了如指掌。也正是因此,对于康敏用大义来说话。更加反感厌恶。
“所以呢!”钟灵见到这个狐媚子对自己的哥哥暗送秋波,不由得冷哼一声。“若我们不出手,这位姐姐还要给我们也扣上一个胡虏的罪名吗?”
沉鳞笑着摸摸钟灵的头,转过头来,漠然地看着马夫人,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兄妹二人,日前在松鹤楼已经和乔大哥义结金兰了。契丹胡虏?”
“如果说乔大哥是契丹胡虏的话,”沉鳞嘴角一勾,笑道,“那么我们身为契丹胡虏的弟弟和妹子,你们大可以把我们也当成契丹胡虏!”
沉鳞此言一出,立时激起了惊涛骇浪,敢在中原武林人士面前,自称自己是契丹胡虏,沉鳞的百无禁忌,让人惊骇。
丐帮徐长老横眉倒竖,指着沉鳞,厉喝道:“竖子,竖子!沉鳞,你身为大宋子民,你怎可自甘堕落?自称契丹胡虏?”
“老家伙,你给我闭嘴!”沉鳞眼中闪过一丝利芒,猛地看向徐长老,骇然的杀气汹涌而出,逼得徐长老连退几步,“我可不是你丐帮的晚辈弟子,长辈威风,不要放到我身上。”
“否则,会死人的!”沉鳞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冷笑,“还有,我不喜欢被人指着,把你的手指给我放下来,不然,我不介意替你把它斩下来!”
“兄弟,不可对徐长老无礼,”乔峰到底对丐帮情深意重,出声劝道。
沉鳞转过头,对着乔峰道:“乔大哥莫要劝我,小弟好歹也是逍遥派的堂堂掌门,论地位与大哥齐平,乃是一派之尊,丐帮的区区一个长老,论地位,有何资格对我评头论足?这位长老的所作所为,我完全可以看成是对我逍遥派尊严的挑衅。”
“若非看在大哥面子上,这倚老卖老的家伙早就被我斩于剑下了,以正逍遥派威名了!”沉鳞冷笑一声,猛地并指为剑,一道犹如闪电的剑气猛地刺出,向着徐长老刺去。
嗤!
一缕花发缓缓飘落,徐长老惊骇地看着面前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全身不自觉地颤抖着。
刚刚的剑气,他居然完全避不开,甚至,若非沉鳞手下留情,他此刻已经被斩于剑下了。
“看在乔大哥的面子上,以你一缕头发,代你受死,”沉鳞嘴角一勾,环视着杏子林的诸多武林人士,“顺便给大家一个劝谏,千万别拿所谓的大义来指责我逍遥派之人,会死人的。”
一语出,杏子林中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不敢再出声挑衅。
不怕武功高强的人,就怕百无禁忌的人。
像乔峰这样的人,即使武功再高,在大义面前,还是不会随意出手,反倒是沉鳞这种,百无禁忌,出口就要杀人的人,更加让人害怕,因为,你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触怒了他,因此死于非命。
一时间,杏子林中百余人,尽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而沉鳞则缓缓坐回原位,平静地看着局势发展,似乎方才霸道如魔的人,和他是两个人一样。
一边的康敏。咬牙切齿地盯着沉鳞,眼中满是浓郁至极的恨意。
又是一个,又一个对自己的美貌熟视无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