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霍止零真是司苍宇的人,那他定然知道那名册的重要性,不敢轻举妄动,可霍止零他偏偏不是,抿唇捂着嘴笑笑,他轻咳一声,又佯装正经的道,“好,我信你。”说着盯着她脖子上的掐痕淡淡的道,“你伤的不轻,要不要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你假好心。”像是早猜到他会妥协,她清冷一哼,那名册太过重要了,上面记录的几乎是司苍宇的全部暗黑势力,牵连甚广,上至朝廷命官,下至贩夫走卒,那部名册若是落到了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其中一人,那不止司苍宇完了,这个朝堂都要动荡。
不想与他再说话,她转身就要离去,却听他在后面问道,“所以,你为何对我三次手下留情?”
她脚步微顿,却没有停留,更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冷漠的朝前面走去,只留下一个纤瘦又脆弱的背影。
为什么,不是说了以为她太善良了,善良得忘记了重生就该无情,忘记了杀人就该不眨眼,忘记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老夫人当成她的至亲之人。
人就是这样,本来你可以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偏偏总有些原因,有些人会束缚你,老夫人对姑姑一家心存遗憾,又对霍止零充满疼惜,每次看到老人家对霍止零露出那慈和温柔的目光时,她都会下不了手,她不忍心让这位沧桑的老人家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虽然这个霍止零并不是她的孙子。
拖着疲惫的身子,季莨萋先走到有人的地方,问个小沙弥找了间禅房休息,那小沙弥乍一看她这蓬头垢面的,狼狈不堪的摸样吓坏了,又看到她脖子上那红红紫紫的印子更是惊得不行,季莨萋急忙解释说自己摔倒了,脖子被树枝刮伤了,那小沙弥估计心思也够纯真,竟然真的信了,只阿弥陀佛的念了几声,就将她引到一间禅房,送了水进来,让她疏离一下。
季莨萋拖她去大殿给季家的人传话,说她在禅房休息,小沙弥走后,她便开始熟悉,没过一会儿,花妈妈就来,一进门就急急忙忙的,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时,更是脸都刷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天啊,这是谁掐的?”
果然是跟着老夫人斗了一辈子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掐的,她已经很尽力的用衣领掩盖了,还是逃不过花妈妈的眼睛。
“五小姐,你倒是快说啊。”花妈妈慌了,急忙问。
季莨萋无奈的垂下眸,道,“是天梅。”
“二小姐身边的天梅?”花妈妈愣了一下,又道,“我说怎么刚才二小姐到大殿时身边跟的是杨妈妈,老夫人问她说,天梅把你带哪儿去了,二小姐还说是因为出门在外身上没揣银子,山下的医馆不许赊账,她让天梅来找老夫人借钱银子,可能没找到老夫人,就找五小姐了,哼,我就知道这是借口,五小姐快让我看看,哎哟,这伤口怎么都紫了,很疼吧,那个天梅,看回头我不禀报老夫人,扒了她的皮,连小姐的脖子都敢掐,我看她是闲命长了……”
花妈妈叽叽咕咕的了一大堆,季莨萋都没有打断,直到花妈妈想起来似的问,“那天梅去哪儿了?”
季莨萋才沉着眸子,神色古怪的道,“她……应该已经……死了。”
“额……”花妈妈倒吸一口凉气,错愕的看着她。
季莨萋眼睫轻颤两下,仿佛还有些后怕的喃喃将事情说了一遍,其中有些地方自然变动了一下。
花妈妈越听脸越白,到最后她沉默了下来,看着季莨萋沉沉的道,“你是说,是掉下悬崖?”
季莨萋点点头,抿着唇道,“还有石妈妈,当我和天梅在崖边争执时,石妈妈伸手想从后面推我,恰好我躲过,她就推向了天梅,天梅脚下一崴,就这么直直的落下去了,我看着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就准备跑,可石妈妈却抓住我的后领,我及时踩了她一脚,趁着她吃痛的时候胡乱的往后推了一把,就把她推……”后面的话她似乎说不下去了,表情青白交错,神情慌张。她一把揪着花妈妈的衣袖,眼睫噙着泪问,“花妈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好怕,我怕当时若是我掉下去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更怕现在石妈妈和天梅是不是也……”
花妈妈虽然对她的话并未全信,但看她这好好的孩子,平时那么冷静稳重,这一刻却被吓得脸色发白,唇都在颤抖,她是真的心疼,搂着她的身子,拍着她的背道,“别担心,就算她们真的死了,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不用自责。”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