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门口,岚尘烟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庞潜,依旧微笑着。
然而此刻,庞潜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得意了。
“唉,小少爷又该被奚落了。”
徐福都不敢抬头,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他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可庞潜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徐福惊呆了。
只听庞潜说道:“嘿嘿,岚少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们庞家这一回吧,这沙场识域,我保证以更大的阵势给您送回去。”
岚尘烟看都不看庞潜一眼,道:“你是说我将你们庞家像放屁一样放了?”
庞潜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滞,可紧接着就强挤出微笑,道:“对,就是像放屁一样放了。”
站在一旁的徐福听得直发蒙,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哎呦,还真疼。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纨绔少爷怎么摇身一变就真成大爷了。
只是,岚尘烟怎么会这样轻易就放过庞潜,那一晚,他们庞家是真的想要他岚尘烟的命,再说了,他庞家觊觎于岚家的沙场识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岚尘烟即便怎样对待庞潜,都不会有任何的心里愧疚。
只听岚尘烟接着道:“庞少爷,我记得之前询问过你,三拜九叩送沙场怎么样,记得你当时说那一定是件很爽的事情,要不咱现在试试?”
庞潜是丞相的独子,修为已经达到涅槃境五转,平时哪里受过这等冤枉气。
他当即就要忍不住了,可这个时候,岚尘烟又说话了:
“不知道是庞少爷你三拜九叩呢,还是庞丞相亲自来?”
听到这话,刚刚他老爹对他的交代再次占据了庞潜的意识。
若是不能将识域送回岚家,那他老爹的官位就保不住了,到时候,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想到之前被他欺负过的那些世家子弟,若他不再是丞相的儿子,就只能沦落成承天门街头一条人人唾弃的狗。
他吐了一口气,强忍着憋屈,道:“只要岚少爷高兴,我庞潜愿意三拜九叩将沙场识域送回。”
“哦,那就启程吧。”岚尘烟应答一声,又对徐福道,“徐福,你在庞少爷前面提醒着点,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要是他忘记了可就不好了。”
“啊?”徐福大吃一惊,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在丞相的儿子面前指手画脚,而且,岚少爷说了,是在庞潜的前面,前面,那岂不是说,庞潜这一路跪拜的都是他徐福。
要真是这样,他徐福这辈子也值了,身为一个管家,能做到这份上,那是多么的荣耀啊。
说不定,自己这后半辈子就指望着这次的经历吹牛叉了。
临走之时,岚尘烟还不忘朝远处的庞万人招手呼喊,而他的手里还故意拿着装有沙场的玉盒:“嗨,庞大人,我们走了,我会照顾好你儿子的。”
再看那庞万人,整张老脸都气得发绿了,他贵为一国之相,一身霸道的修为也已经达到涅槃境八转,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却无计可施了。
他暗暗咬着牙,今后,一定不会放过岚尘烟,一定不会放过岚家。
就这样,岚尘烟徐福一行人欢欢喜喜的上了路,那沙场压根就没从玉盒里拿出来。
···
···
一路往回走着,路面看热闹的行人一下炸开了锅。
有些人在之前就看到了打着“我把沙场送丞相”大旗的岚尘烟,甚至一些人还忍不住骂岚尘烟傻叉。
可这才过了不到一个钟头,画面竟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岚尘烟依旧坐立于高头大马之上,满面春风。
然而,整个队伍此刻最吸引人的却不是岚尘烟了,而是那队伍前面,正在三拜九叩的庞潜。
人群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了庞潜身上,他可是庞丞相的儿子,也是上过《兴鹿晚报》的名人,有几个人会不认识他呢。
望着人们看向他的目光,庞潜都不敢抬头,如果不是为了这丞相之子能继续做下去,他早就对岚尘烟拳脚相向了。
与庞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前的徐福,人们望向庞潜时,难免会注意到站在庞潜身前的徐福。
望着那一道道投向自己的目光,徐福原本已经有些佝偻的脊背当即挺得笔直,他感觉整个人一下回到了二十岁,甚至他觉得自己去到春江花月夜可以破掉岚少爷的记录。
活了四五十年了,今天,是他徐福最风光的日子,洞房花烛夜他都没这么风光过。
他此刻对岚尘烟这个小少爷是发自心底的感激,对于一个当了一辈子下人的人,哪里还有比万人瞩目再风光的事情。
显然,他徐福根本不会错过表现一下的机会:“停停停,谁让你接着往前走啦,该拜了,赶紧的。”
徐福呵斥着庞潜,他脸上那朵原本近乎枯萎的菊花再次盛开了。
在一路的议论声中,岚尘烟一行人继续前进。
岚尘烟慵懒的坐在马上,对躁动的人群爱理不理,他心里清楚,自己明天又要很无奈的上头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