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人,我觉得你好像比马跑得还快。”阿依东张西望了一阵,忽然仰起头对他说。
墨砚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房顶上栽下去,瞪了她一眼,咬着牙低喝:
“闭嘴!”
阿依扁了扁嘴巴,低下头去望那辆马车,过了一会儿,蹙眉道:
“墨大人,现在已经发展成开始用逍遥散换情报了,逍遥散还不禁止掉吗,制作这种药的人不管是谁都好,现在这种情形再不禁止下去,还不等到抓住制作逍遥散的人就已经很糟糕了。”
墨砚闻言皱了皱眉,停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她直勾勾坚持不懈地仰着脖子望着他的小脸,沉声道:
“我已经递了三份折子,递上去之后就没有下文了,文英殿那群老家伙还没胆子扣我的折子,我的折子皇上不可能没有看到,可是一直没有回音,估计是被皇上压下了,再不然就是皇上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不想管。”
“不感兴趣?”阿依皱了皱眉,“难道那个变/态皇上和墨大人想得一样,管他是谁倾家荡产吃药成瘾,反正倾家荡产的又不是我,吃吧吃吧都吃死了才好,吃死了我正好换大臣,新鲜的总比旧的要看着顺眼。”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你倒是了解皇上的心思,你若是再胡乱在背后说皇上坏话,万一哪天说漏了嘴,小心皇上会杀了你。”
阿依耷拉着眼皮哼了一声,偏过头去道:
“我才不怕!”
墨砚看着她的小脸,无语地叹了口气。
“墨大人,你说那个岳夫人为什么一直不说话,莫非她是不能说话?”阿依狐疑地问。
“也有可能是怕别人会记住她的声音,接触的人有许多,既然想要保密身份,自然不能给人留下一点线索。”
阿依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若是那个岳夫人说话了,她下次再听一定能听出来的,顿了顿,她又皱了皱眉:
“我还有点在意刚刚他们说的‘秦家那两个人’,‘秦家那两个人’,是谁?”
墨砚沉默了片刻:“帝都里姓秦的也不只是济世伯府一家。”
“可是能跟逍遥散扯上关系的、生活在帝都、又姓秦的人一共就那么几个,而且还是两个人,之前在附近又刚好看见了,这么巧。再说现在已经宵禁了,能在宵禁的时候到处走……”
“等到了目的地自然就知道了,她应该正是要去见那两个人。”
两人跟着马车约莫前行了一刻钟,然而马车最终的目的地却让两个人都傻了眼,马车停驻的地点竟然是城南的游人码头,是帝都的人们平常出行游玩坐船时常来的码头。因为已经宵禁了,码头上空无一人,只能看见黑森森波光荡漾的湖水里停了一艘挂着灯笼的客船,船不大也不小,是帝都人游湖时常用的画舫。
船头挂了一盏漂亮的灯笼,船舱里灯火通明,似有人影晃动,却分辨不出来人是谁。
岳夫人下了马车,带领两个随从上了那一艘画舫,进入船舱,之后画舫就被船工驾驶着向湖中心去了。
阿依跟着墨砚蹲在盖在码头边上用作储存杂物的破旧楼顶,眼巴巴地看着那艘船越划越远,渐渐消失在夜晚笼罩在湖面上的灰雾里,顿了顿,十分失望地道:
“墨大人,他们划走了!”
墨砚看着已经完全消失在雾里的游船,嘴角抽了抽。
“墨大人,你不是说跟着她就能知道跟她碰头的人是谁吗?”阿依用怀疑他断案能力的眼神看着他,狐疑地问。
“少罗嗦。”墨砚黑着脸撂下一句,也不抱她了,直接把她夹在腋下从小楼上跃下去,稳稳地落在地面。
脸差一点落地的紧张刺激感让阿依的心脏一个剧烈地起跳,待足尖落地之后,摇了摇七荤八素的脑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墨大人的脾气真坏,不过是质疑了一下,竟然差一点让她的脸从那么高的地方亲吻大地!
墨砚临风立在湖畔,紫色袍摆翻飞,不说话时像一只绝艳于月夜下的妖精。
“来人。”他淡淡地吩咐了句。
嗖嗖嗖!
在阿依的瞠目结舌中,墨大人的身后竟然凭空出现了四个黑衣人!
“云镜湖沿岸的所有码头,半刻钟内全部布上人手,监视所有从那艘船上下来的人。”
“是!”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肃穆地应了一声。
嗖嗖嗖!
几个人又一次神奇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似有风吹拂过树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阿依张大了嘴巴,愕然地看着他们仿佛在变戏法,顿了顿,忽然悄悄地问:
“墨大人,钟灿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