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肌肤触碰在阿依的皓腕上,让她今夜异常敏锐的神经剧烈一颤,下意识挣脱开,反应激烈地躲到一边去,却因为用力过猛,狠狠地撞在梳妆台上,撞疼了后腰。
墨砚的手依旧维持着抓着她手腕的动作,愕然地望着她逃开,撞上梳妆台时发出的闷响让他的心脏狠狠一颤,望着她明明很疼,却只是皱起眉咬着牙忍耐的表情,眸光微暗,顿了顿,双手抱胸,没有再上前,而是幽声说:
“我说你啊,不想让我碰你不打紧,但也不用这么伤害自己吧。”
他平和的反应让阿依下意识恐慌惊骇的心情稍稍安定,揉着被撞疼的地方站稳脚跟,绷着一张小脸望向远处被从外面打开的窗子,许多雨水已经潲进来。
她的面色有些难看,他竟然跳窗户闯进来,这让她十分难堪,就好像是在不想被扒光时突然被强行扒光了似的,因为过于难堪,她心中的烦躁感越发强烈。
墨砚抱胸打量着她不停变幻的复杂表情,一会儿恐慌一会儿羞耻一会儿恶心一会儿又觉得怒烦,眸光微闪,撇开眼神顿了顿,心情在这一刻竟变得平静下来,望向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淡声问:
“在灵犀殿,失身了吗?”
阿依的心脏剧烈一颤,他问得太过直白,让她郁积在内心里的羞耻感越发强烈。她觉得很生气。难忍的气愤、难忍的羞恼将脆弱的她团团地包裹住。她脸色涨红,衣袖下的粉拳握紧,因为嘴唇已经开始神经性地颤抖起来。无论怎么样都抑制不住,她觉得十分丢脸,于是深深地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地陷入在黑沉之中。
墨砚望着她被汗水打湿的乌发,无奈地叹了口气,嗓音幽静地道:
“我先说好,不管你失身亦或是没有。该娶你我还是会娶你,没发生什么很好。可就算真发生了什么,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去的事不用再去想,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就当……就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若是想要憎恨什么的话,就来憎恨我吧。”
阿依低着头,双手藏在衣袖里,沉默了半晌,忽然抬起头,望着他,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
“墨大人。你今天说话好恶心!”
墨砚愣了愣,紧接着轰地炸毛了,脸涨红地低吼道:
“什么?哪里恶心了。明明很潇洒好吧,我说完以后都觉得快要爱上我自己了!”
阿依望着他,顿了顿,却噗地笑出声来。
墨砚望着她突然对着他绽放的笑容,心跳漏掉半拍,眸光有一瞬的恍惚。顿了顿,望着她妆容半褪却仍旧精美迷人的瓜子脸。轻声询问:
“我、可以碰你吗?”
“不可以,我会想吐。”阿依简单明了地回答。
墨砚眸光微暗,阿依已经走到一旁的衣柜里取出干净的衣服,回过头来对着他淡淡地道:
“我要先洗个澡,墨大人你今天先回去怎么样?”
墨砚沉思了片刻,抬起头对着她平声说道:
“我在外面等你,等你洗完了,我们……坐下来谈谈吧。”
阿依微怔,墨大人突然提出来要谈谈,这样的提议怎么想怎么觉得古怪,她望着他,觉得无法拒绝,顿了顿,微微点头。
墨砚便往外走,才走到门口时忽然回过头来,对着她说:
“伤口不要沾水,还有,不过是印子,别再抓了,你已经被许给我了,从今以后你的所有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破坏!”
阿依呆了一呆,错愕地望着他,道:“墨大人,你今天说话真的好恶心!”
“明明很有境界,你那是什么审美观!”墨砚一字一顿地反驳。
阿依哑然无语。
待墨砚走出去在门廊上站定之后,房间内,阿依唇角的柔和又一次绷紧,体内的不适感仍旧没有完全消退,明明是极度紧绷极度疲惫,她却没有一点想要休息的念头,越疲累越无法完全镇定下来。